隻有眼前這個紅衣女子了。

他真是沒想到啊,居然被一個前世灰飛煙滅的鬼修和一個早被燕熾殺了的修士所傷……他到底還是低估了燕熾造成的這些變故。

離鸞背後中箭,半趴在文鶴胸口深吸了幾口氣,覺得自己實在無法維持大小姐的修養,忍不住咬牙切齒道:“該死的混蛋,給姑奶奶險些紮成糖葫蘆。”

如此有精神的離鸞不免讓文鶴一愣,目光下意識看向了離鸞單薄的脊背處,雖見骨箭沒入,卻未見半絲血跡,他竟然忘了離鸞和魏瓊一樣沒了軀殼,自然也就沒有受外傷的道理。

離鸞抬起慘白的臉,神色自然地拽著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提醒道:“快幫我把這玩意兒拔了!雖然留著隻是比較疼,但一想到這骨箭是魏瓊的屍骨,我就覺得隔應。”

文鶴連忙將手搭在了骨箭上,遲疑道:“那我準備拔了。”

“好,我……”離鸞臉色一變,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的嘴。文鶴見狀,顧不得拔箭,擔心離鸞是受了什麼其他的傷,隻是焦急的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離鸞頗沒形象地打了一個嗝。

文鶴:“?”

離鸞見已經暴露了,也就放下了試圖捂住嘴的手,略顯尷尬地說:“魏瓊的魔氣還挺足的,我吃得有點撐。”

文鶴:“……”

那頭正在詢問燕熾情況的段延亭:“……”

魏瓊硬是黑著臉,努力維持好教養:“離鸞姑娘真是說笑。”

燕熾本該因為兩世心結開解,連升了兩級而高興,可一想到魏瓊趁他突破之際幹了那麼多事,他就笑不出來了。

“那你怎麼不笑。”燕熾將紮在劍鞘上的骨箭燒幹淨,隨後盯著魏瓊故意嗆了一句:“是生性不愛笑嗎?”

魏瓊:“……”

大概覺得自己比不得燕熾牙尖嘴利,魏瓊不再理會燕熾的話,而是將攻擊對象重新轉移到了那幾個大能的身上。

“師兄,周圍的人好像不太對勁。”段延亭快速掃了眼周圍,方才他們陷入困境時,按理來說大能們必然會出手幫忙,但為何方才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他看著周圍修士指尖隱隱浮現的魔氣,眉頭忍不住緊鎖,覺得實在奇怪。分明來前這些修士都好好的,能與魏瓊的魔氣有直接接觸的隻有他們幾個,按理來說就算是他們染上魔氣,這些修士也不應該染上才對。

他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先是有人喊結界先破了,隨後便是魔氣。但倘若最初不是因為結界破了導致其他人染上魔氣,而是布置的結界的人本身先因為染上魔氣後靈力不穩,這才會發生後麵的情形……對了,他記得骨箭的粉末就在結界內!

當初瞿家主隻是用一隻殺了凡人魏瓊的斷箭,就能讓他染上魔氣,那麼魏瓊本身屍骨煉製的骨箭化作的粉末同樣有染上魔氣的可能性。

魔氣侵入後,靈力不穩、運行受阻,這也就能解釋他們為什麼沒能及時獲得援手。

隻要和魏瓊交手,修士們就會有被魔氣染上的風險。魔氣染上後要麼靈力滯澀,要麼強行催動靈力加速魔化,這些因素在與魏瓊的交手中都是相當致命的,他們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段延亭將他猜到的可能告訴了燕熾,用眼神詢問燕熾是否要采取他們原定的第二種計劃。

“那你怎麼看?”

“拖不得。”段延亭沉聲道:“再拖下去我們就沒法扳回局麵了。”

燕熾相信段延亭的判斷,看向了諸位大能的方向,在感受到燕熾的目光時,那些大能因為早已被通知過第二種方法,相互對視了一眼,最終重重點了下頭,突然動身分散到了鎖靈陣的陣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