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個誓言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法則去束縛,但我向你承諾,我會用盡我的一生去兌現這個承諾。

如此兩次下來,我才覺得全了禮數。

明明都是沒影兒的事,我這樣自顧自地幻想一番,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很蠢吧?

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那時還未想起第一周目的事,隻記得第一周目留給自己的暗示,將你當成個口蜜腹劍的反派看。可當我看到你的瞬間,我就在想怎麼會有反派的眼睛這麼明亮好看,不藏陰霾?

也許我算半個顏控?不自覺就把“反派”的稱呼改為了“小反派”,對你的看法也從那一麵開始悄然改變。

我一開始是不想和你有太多交集的,但你我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有這份關係在那裏,無論如何都無法成為陌生人的。因為意識到了這點,再加上我覺得你和“反派”的形象完全不搭邊,我開始試探性地觀察你的性格和為人。

所以你當初問我是否對你有意見時,我其實應該回答你——是的,因為我對你還抱著些許偏見。但與你接觸的越多,我就越覺得你與所謂“書中”的形象相差甚遠,你其實心軟又溫柔,隻是習慣了隱藏情緒和疏遠他人,這種距離感總讓人感覺不真切,所以才摸不清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回憶第一周目的人生,你起初對我的態度和今生別無二致,是我先對你沒有過多的興趣。因為那時的我一心沉浸於修行,依舊保有著我是現代人的思維,不想與過多的人產生瓜葛。在你我都保有不想和人有過多糾纏的情況下,從見麵的那一瞬間,我們就像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從此在時間的消磨和無數的誤會中漸行漸遠,最終生死相決。

現在想來,若是我能再對你多說幾句話,再多觀察你與我交談時的神色,或許我們的關係不至於惡劣至此。

第二次來的人生,因為潛意識督促我要改變前世的悲劇,我總想著要將你“改邪歸正”……其實這有些好笑,你並非“邪”,又談何“改邪歸正”?

你隻是比別人孤單一些罷了。從前很少有人會主動靠近你,而你那時又不善於接受別人的親近,所以當我問你時,你才告訴我比起同門情誼,更在乎修為。

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一個隻在乎修為和自身的人,是不會為了救素不相識的人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更不會在宗門大比時為林如欽出頭。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根本一點也不了解“段延亭”這個人,我隻是沉浸在我對你的性格臆想裏罷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作為小師弟的你也成為了我要守護好的人之一。

你我真正關係發生變化興許是從磐世鏡連接心聲開始吧?我起初是困擾的,畢竟沒人想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赤摞裸地展現給別人,想必你和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可後來,我很慶幸你我能夠連接心聲。

第二周目的我,隻有現代時的記憶,還有不明原因的急迫和危機感,所以被迫在眾人麵前扮演“燕熾”的形象對我來說,是一件壓抑而折磨的事。

我知道祁凜山日後要麵臨的劫難,知道身邊人未來悲慘的命運,可我卻隻能按照已知的未來行動,不敢有分毫改變,生怕牽一發而動全身,讓所有的計劃和籌謀都落空。

我其實很多次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鎖進了名為“燕熾”的殼子裏,我與第一周目經曆諸多苦難的自己越像,就覺得這個軀殼縮得越緊,緊繃到這個曾經名叫“陳棲穀”的靈魂幾乎都要被扼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