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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物變為了一個綠色的塑料桶,裏邊放置著別人廢棄的東西,散發著不太好聞的味道。
段延亭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打量著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發現他正置身於一個狹窄的小巷子中,而他的前方是一片光亮的大路。
他蹙眉,下意識想要釋放神識查看前方的情況,卻發現周身靈力滯澀,根本使不出半點靈力。他記得燕熾提過,他所在的世界靈力缺乏,如果要想世界法則接受他,他就得接受自己成為凡人的事實。
“這裏……會是師兄所在的世界嗎?”
段延亭掩飾好心中的惶惑不安,朝著小巷的盡頭走去。
小巷的周邊有高樓遮擋,所以整個巷子陰暗潮濕。當段延亭離開小巷,踏足到陽光之下的天地時,他下意識眯起眼睛,因為強光泛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也正是他踏出來的這一刻,原本安靜的世界瞬間嘈雜紛擾起來,像是接受了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外來者。
而他這個穿著長袍的外來者,從小巷出來的一瞬間便奪走了路人的目光,引得路人吃驚地讚美道:“這個人穿漢服好好看啊!”
段延亭聽見路人直白的喜歡和讚美,不大自在地抿了抿嘴,行禮道:“多謝。”
這一舉動讓路人笑得更加燦爛了,即便要走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後與同伴細細交談。
段延亭無措地站在原地片刻,見眾人的目光似乎漸漸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不大自在地攏起衣袖,隨意挑了一處方向沿著路邊走,腦海裏想著如何聯係到燕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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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亭對這個世界還不甚了解,一直沿著人行道走,遠遠地看到有一部分在人行道上走的人正在穿過中間那條更大的路往另一邊走,思忖著原來那條大道也是可以走的,不如試著走到另一邊。
雖然燕熾為了段延亭能盡快適應現代生活,塑造了一個現代的房子,但兩個世界相差得太大,諸多規則燕熾又未能來得及與段延亭細講,所以當段延亭走到馬路邊時,他理所當然地下意識往前走——即便那邊已經亮起了紅燈。
“誒?他怎麼往前走了?”“快停下,現在是紅燈,車很多的!”“前麵有車,小心啊!”
段延亭一愣,不明白方才能走的路為何現在不行了,但還是識趣地停下腳步,試圖折返回人行道旁。然而他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剛走到靠近人行道的馬路時,就聽見路邊傳來尖銳的鳴笛聲,下意識看了過去。
“快躲開啊!”
在眾人驚慌的喊叫聲中,段延亭的手腕被人牢牢扣住,熟悉的氣息瞬間貼近了段延亭的身側,將他拽回了路邊的人行道上。
“這位公民,請遵守交通規則哦。”
段延亭倏地一下僵住,任由那人扣住自己手腕後將他帶入自己的胸膛,抬眸對上一雙含笑的清透雙眸,分明還是他熟悉的麵容,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裝扮。
那人眉眼清俊,自帶一種脫俗感,臉上戴著的眼鏡很好地掩飾住了這種氣質,讓他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些。頭發剪成了很短的碎發,發絲的邊緣被陽光渲染出幾乎透明的金色,像是陰暗角落驟然投射來的一處光亮,讓人舍不得放走。
“…師兄。”
跨越百年,他終於將這一聲師兄喊了出來。
男人唇角翹起,笑意於眼底綻開燦爛的花,他順手將段延亭腰間的逐厄劍拿走,在段延亭錯愕的目光中,隨意地耍了個劍花道:“你這種金屬製品,可是過不了安檢的。”
安檢?段延亭想了想,是類似於進入城門前的檢查嗎?不過比起安檢是什麼,他更關心燕熾說這話是打的什麼主意,於是冷靜詢問道:“過不了安檢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