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近了,才認出這泥人竟是平日裏最愛幹淨的喬珍珍。

宋桂花嚇了一大跳:“喬珍珍?我滴個老天爺哎,你咋弄成這樣嘞?”

“不小心摔了。”喬珍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已經從原身的記憶裏,得知了來人的身份。

宋桂花,22歲,和原身同是下鄉的知青,住在一個宿舍。不過兩人平日很少說話,並不相熟。

宋桂花她人很熱心,也不嫌棄喬珍珍全身是泥,一把攙住了她:“你這腳也扭了吧?我先送你去衛生室上藥。”

“那太感謝桂花姐了。”喬珍珍好不容易等到救星,態度自是極好。

宋桂花一聽,表情有些古怪,整個生產大隊裏,就這個喬珍珍的性子最傲,平日哪會叫她姐。

心裏雖然犯嘀咕,但還是將喬珍珍送去了衛生室。

待喬珍珍上完藥後,天色已經全黑了,兩人摸著黑返回知青宿舍。也虧得宋桂花在紅河生產大隊待了有六七年,不怕走夜路。

當地條件艱苦,所謂的知青宿舍就是一間土胚屋,裏麵一整張大炕,住了七位女知青。

兩人回來時,屋裏的燈已經滅了。

睡在炕邊的丁小霞聽到動靜,披上衣服過來開門:“你們兩個咋這麼晚才回來?”

宋桂花:“別提了,我送喬珍珍到衛生室上藥。”

此言一出,屋裏頓時熱鬧了起來。

“喬珍珍又受傷啦?”

“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幾回了?”

“真羨慕她明天又能請假。”

大家顯然都很不高興,講話陰陽怪氣的。直到丁小霞點了燈,大家看見了喬珍珍那一身的傷,這才住了嘴。

丁小霞也很驚訝:“這次怎麼傷得這麼重?”

大家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喬珍珍隔三岔五地就會有這麼一遭。臉上的傷勢幾乎沒有斷過,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但從來沒有像這次傷得這麼重。

說來也怪,一群人好好地走在路上,偏偏喬珍珍不是在這裏摔了,就是在那裏磕了。因為次數過多,很難不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她逃避上工的辦法。

喬珍珍是一路蹦躂回來的,累得不輕,簡單搪塞了一句:“摔山溝溝裏了。”

其實原身今日會出現在深山裏,是因為女主喬玉蘭昨日下工時,在山腳處撿了隻野雞回去,大大出了風頭。

原身不服氣,貿然進山,然後一腳踏空,從半山坡摔到了山坳坳裏。等再醒來時,裏麵的芯子就換成了現在的喬珍珍。

這事說出來怪丟麵的,喬珍珍不想多談。隻是往炕上瞅了一眼,喬玉蘭似是睡了,蓋著被子沒看見她的臉。

喬珍珍不好借機發難,被宋桂花扶著到桌前落座,丁小霞也過來搭了把手。

她剛坐下,連口水都沒喝,旁邊就傳來一道尤為刺耳的嗤笑聲。

“你堂妹可真行,又摔溝裏了。”鄭麗麗躺在被窩裏,和她相鄰的女子說話。

女子穿著件深藍色的棉線衣,忽然翻身坐起,苦口婆心地教育起了喬珍珍:“珍珍,你就算是想偷懶,也用不著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吧。”

喬珍珍聞聲看去,自是認出說話之人就是書中女主喬玉蘭了。

憑良心講,喬玉蘭的長相並不算美,隻能說五官清秀,但勝在皮膚好。屋中僅有一盞油燈,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她的臉龐仿佛閃著誘人的光。微微蹙眉時,自有一股嬌柔動人的氣質。

喬珍珍見罪魁禍首竟然還敢來教育她,心裏的火氣頓時翻湧上來,尤其是想到自己回來這一路上受的苦,還有原身的舊恨。

原身會摔成這幅鬼樣子,不就是因為她那什麼破福運係統嗎?

喬珍珍惡狠狠地瞪了喬玉蘭一眼,直接跟她嗆聲:“你的意思是這是我故意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