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銀白色的雪,白的就像是已到暮年的老人的發絲一般。
但是,銀白的發絲並不是老人的,而是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的。究竟有什麼樣的傷心事能夠讓一位少年提前五十年先白了頭?如果真有,那會是一件多麼可怕的傷心事啊!
少年獨自走在柔軟潔白的雪地上,就好像一個柔情的相公小心翼翼的剝去情人的嫁衣一般,生怕自己多用一分力就會傷害了對方一樣。
“嗖”
一個雪球飛速的從後方直襲少年的後腦,雪球距離少年的後腦隻有不到三寸的距離了,眼看就要打在少年頭上了。
粉末,雪的粉末,隻有粉末在空中輕盈的飛舞,慢慢消散,不時地和著陽光,散發出五彩的光芒。
然而,卻不見了那雪球,沒人看到雪球是怎麼消失的,同樣也沒有人去留意它是怎麼消失的,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隻有淡淡的雪的粉末在飛揚。
少年仍舊小心翼翼的走著,仿佛剛才的那一幕從未發生,至始至終連頭都沒有回過。
突然,少年定住了,慢慢開口了,回頭笑道:“小妹,如果有人能讓你老實一天,我情願用我一半的壽命來交換。”
這時,樹林中出現一個妙齡少女,淡紫色的衣裝更是把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的如花兒一般美麗。
“五哥,你說的是真的?”少女嘻笑著像少年走來,她的步伐很快,與少年那種憐香惜玉的走法完全相反,可是她的每一步都落在少年的腳印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常規來說,女生的腳總歸要小一點的,她也不例外,可腳印卻不小。
少年微笑道:“是真的,從小到大,我何時騙過你?”
談話間,那少女就已經停下了,她就停在距離少年兩步的位置,眨著眼睛道:“不過我的心腸好,就饒過你這幾十年的命吧!”
少年搖了搖頭,好似很無奈的樣子,並且不斷的歎著氣。
少女疑惑的問道:“五哥,怎麼了?”
少年若有所思的道:“我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
“一件我該想的事。”
“什麼樣的事是你該想的事?”
“除了我不該想的其餘的就是了。”
沒有人可以否認這句話的含量,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對立的,除了對的就是錯的,除了好的就是壞的,當然除了不該想的就是該想的,所以這少女也並沒有否認。
不過,如果你已經勾起了一個女人的好奇心,然而卻又不想讓她知道,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因為女人至少有三千六百種方法讓你說出來,當然,她也不例外。
少女低聲道:“哼!不說就算了,反正以後你休想再找我說話,一個字也別想!而且,以後的飯,你自己想辦法!”
她說完便走,而且是真的轉身就走,連絲毫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她的腳步仍然是踏著先前的腳印,沒有多出一分,也沒有少掉一厘。
這是女生最常用的伎倆,而且是屢試不爽的伎倆,少年不是傻子,他也知道,這少女真的做得出來,想一想,沒有人可以說話,是多麼的痛苦,當然,和沒有飯吃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少年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吧。”少女沒有回頭,但是她的嘴角卻已經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從小到大,無論什麼時候,這一招好像從來都沒有失利過,那少年好像已經注定了永遠都要栽在她手裏,永遠栽在這一招。
少年淡淡的道:“我在想,如果以你這個性格,不改改的話,明月庵裏大概又要多出一個嫁不出去的尼姑了!”
“伍武!”少女低聲怒吼道。
“小妹,你可是答應過我不生氣的。”少年半無辜半提醒的說道。
原來這少年並不是她的五哥,她喊的也不是五哥,而是“武哥”,這少年真的就姓伍,而且名字也還是武,這少女也真的就叫小妹,那是不是也姓伍呢?這個我也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即使是她自己也隻知道她叫小妹而已。
“我什麼時候說過?”小妹反問道。
“就在剛才,你答應我不生氣我才說的。”伍武好像很驚訝的說道,他的這種表情在他那銀白如雪的發絲的襯托下更顯得滑稽可愛。
“我剛才隻是讓你說,好像並沒有答應吧?”小妹的嘴角勾勒出一個陰險的弧度道。
“小妹,你這也太……”伍武還沒有說完,小妹接著道:“太陰險,狡詐?以後更別想嫁出去了,是嗎?”
“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
“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