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是那麼寒冷,尤其是下雪了的早晨,倘若這麼冷的天不來壺烈酒,又怎對得起在這寒冬裏奔波的雙腿?所以小妹就在這小酒館裏喝著酒,反正這麼大的雪,即使有點什麼蛛絲馬跡也是看不到了。
瑞雪兆豐年!這是一場好雪啊!對於人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的天氣,可是對於瘋狗阿一來說就不是了,這要大大加深了追蹤的難度,尤其是追蹤一個小妹這樣會躲的女子。
小妹本就會追人,會追人的人就會躲人,在大雪的覆蓋下,躲避和追蹤無疑都是一種挑戰,想躲的人好躲,想追的人卻很難。
小妹就坐在這小酒館裏,此處到安陽已有些距離,安陽的繁華似乎並未照耀這麼遠,可是這小店的生意卻意外的不錯,她來的時候已有好些個人,坐下不久,又有人從門外進來坐在她身後。
“小二!”
“呦!這位客官,您有什麼吩咐?”小二急忙過來道。
“向你打聽個人!”小妹的手在桌上慢慢地移動著,小二麵前就多了一兩銀子。
“呦!您說,什麼人?隻要我知道的,一字不落都告訴您!”
“死人!”
“死人?”小二很是莫名。
“對,死人,嘴角有微笑而且還會流淚的死人!”小妹繼續道。
“客官瞧您說的,您要打聽的不是死人,是誰殺的這死人吧?”
“你知道?”
“嗨!這天下還有誰不知打?聽說不知哪兒來了一個白頭發帶著綠竹的人,是專殺各路英雄好漢啊!這不,各大門派都去圍剿他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殺的人?”小妹反問道。
“我也是聽這過路人說的,就打這事起呀,我在這小店的生意耶火了許多。”
小妹點了點頭,又示意他離開。這些話是小妹問的,可卻是這滿屋子的人聽的,小妹已發現,就在小二說這白發綠竹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的臉色都變了,表情也是瞬間凝固。
小妹淡淡的道:“看來我這武哥的麻煩不小啊!”小妹是在自言自語又好似說給別人聽。
在小妹左前方的兩人交換了眼色,向著小妹走來,其中一人道:“方才女俠所說,那白發少年是你五哥?”
“他是我師兄,兩位莫非也是來找他?”
“哈哈!不瞞姑娘所說,我們這一屋子人都是來找他的!”
“果然!”小妹喝著酒,絲毫沒有一絲恐懼,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姑娘倒是沉得住氣!”
“我有何沉不住氣,你們是去找他又不找我!”
“可是姑娘既是那白發少年的師妹,找到你,就不難找他了!”
刀已出鞘,就在小妹的肩頭,小妹仍舊未動,甚至酒杯仍在手中。
那出手之人卻以麵色慘白,手裏的刀亦是“當”掉在地上。
鐵鏈!這人喉嚨處插著一條長長的鐵鏈,鐵鏈的盡頭是一個消瘦的人形,這人就是坐在小妹身後的人。
那人收回鐵鏈,血瞬間濺滿桌麵,小妹放下抗在左手濺滿鮮血的方桌,道:“你果然和他們不一樣,雖然你也是來找人!”
“哦?”
“他們隻是路過這裏,找的是武哥,而你卻是來這裏,為的是找我!”小妹的眸子裏閃出了些許睿智,現在的她看起來那麼像伍武。
小妹本就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而真正的聰明不是你看透多少,是即使你自己看透了也會裝不知道,讓自己身邊的男人看透,伍武真的很幸運,身邊有這麼一個女人,一個懂得不和男人搶風頭的女人。
“你錯了!”
“我錯了?”
“他們不是在找伍武,而是在找死!我也不是在找你,是在找活!”他的眼神充滿了悲涼,他的語氣裝滿了堅定!
“他們的確是在找死,但你又怎可確定會活?”
人群一直都在看著他,看著他的身材,看著他的鐵鏈,終於有人問道:“你,你是啊一?”
“瘋狗啊一!”這話一出,這小店裏不禁嘈雜了許多,看來瘋狗啊一的名號給他們的打擊也是不小。
“我勸你們這些人還是別去了!否則真的是在找死!”他的眼神中充滿淒冷,充滿悔恨,但同時又充滿嘲笑,他笑的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活著多好......”瘋狗啊一好似在自言自語,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活著有多好,他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否則又怎會獲得這一個名號,正因為他殺人從不怕死,才像瘋狗一樣沒人敢去招惹,可現在他卻怕了,很怕,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