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格麵帶微笑地看著她,讓她沒有再說下去。那笑容中的自信讓沐清本就擔憂的心更加難過起來。
她曾告訴過周劍:他那樣的方式,很容易受到別人的前後夾功,可是,他卻不聽。
現在看來,這件事也許就是這樣的了。
可是,周劍也曾說過是慕容傑擔憂周家軍勢浩大,而影響他的皇家統治,難道……
想著想著,沐清小臉一片刹白,她不希望她的想法是真實的。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那樣,那麼,周家將會麵臨著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
輕則受挫,重則退出政治舞台。
“你似乎比你的表哥聰明多了!”似晴天打起的一道霹雷,沐清站立不穩地退後,退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她無法接受這是真的。
她抬頭,天真而無辜地望向齊齊格,說道“齊齊格,你不會聽他的話的,對不對?”
她沒有說‘他’指的誰,但是,齊齊格不用腦袋也知道是誰?畢竟,現在傲雲的掌權者,名義上還是那個人。
“我當然不會聽他的。他算個什麼東西,隻是一時間的得利。”齊齊格冷笑著,白癡似地看著沐清。
“那……”沐清剛開口,便收住了聲,想到齊齊格與那個人之間的交集,想著那個人在南朝急著向傲雲趕去的情景,傻傻地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
不待沐清說完,齊齊格已點起了頭。
沐清不再言語,瞬間低下了頭,不是知道是對周家即將麵臨的不幸而感到惋惜還是對慕容家對周家的行動而感到氣憤。
“沐清,要不要去看看你的表哥?我想,現在的他一定後悔沒有聽你的話吧。”齊齊格的一句話讓沐清瞬間瞪大了眼看向他。
他不知道齊齊格為什麼會知道她與周劍之間的談話。
看著她的錯愕,齊齊格無聲地笑了笑道“沐清,戰場上,兵不厭詐,每一個國家為了得到另一個國家準確的情報,都會為此安排一些線人在對方軍營中,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們談話的內容,很簡單。”
“是誰?那個人是誰?”想到自己軍隊中有著敵方的線人,沐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齊齊格輕哼冷笑。
“我要去看看他。”知道他不會說是誰的。畢竟,換個位置試想一下,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不會告訴對方吧。
“走吧。”齊齊格拍了拍手掌,這時守在門外的一個男子已進門,對他彎腰,畢恭畢敬地說道“王,已經準備好了。”
齊齊格走在前方,當他快要出房間的時候,似想到了什麼,回頭,對那個失魂般跟在他身後的身影道“沐清,希望你等一下自慮一點。別忘了,你最心疼的小妹妹還在我瓦丹。”
沐清心沉到了極點,後悔到了極至。
想著:如果她不到這裏來,如果她不來問齊齊格要人,如果她還呆在周家軍營,如果……
可是,一切的如果也隻能是如果而已。一切的設想亦隻能是設想。
“我相信以著你的聰明,你亦知道該怎麼做了?”看著步幅不穩的她,他仍出聲警告著。
畢竟,在她身上,會出現的變數太多。比如,那個讓他夜夜惡夢,不得好眠的他。
“……”沐清想說什麼,隻是,動了動唇,張了張嘴,卻沒有擠出一顆字來。
衝天的喊殺聲在前方的山穀中傳來,泛白的天際下,鮮豔的紅色將山旁的河水染成了紅色。
微風過,濃鬱的血腥味混合著汗味一齊向她撲來。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翻湧,捂著肚子,哇哇地吐了起來。
可是,她的眼神卻一直盯著山中。
終於,再也忍不住心底的那份歉意,抓住了旁邊,一直漠視、冷眼看著前方一切的他,乞求道“齊齊格,放了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求求你,放了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
看著蹲在上,痛苦不堪,卻強忍著眼中打轉淚水的她,心裏有一絲不忍,她隻是一個女子,他這樣對她,是不是有點……
隻是,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的意思。
他將頭轉向一旁,不去看她的眼,緩緩道“隻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放他們離開,並且,他仍然可以是傲雲百姓中的將軍。”
“什麼事?”看著場中央,那個滿身是血,仍然奮戰在生死邊緣的他。齊齊格的話剛說完,她已迫不及待地開口。
看著一分一秒都在消失著的生命,無論什麼條件,她都會在第一時間答應他的。
“別忘了,你的表妹還在我瓦丹,所以,你別耍花樣。”齊齊格說話的時候,將頭轉到了一邊,因為,他自己也覺得他是一個很無恥的人,正在做著一件無恥的事。
男人的戰場應該是男人的戰爭。
隻是……
“快說啊!”她再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哭著大喊道“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囉嗦啊。”
“好。”齊齊格抿著唇,冷聲道“條件很簡單,隻要你回到他的身邊。我馬上就會下令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