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原本應該在病房輸液的女人氣喘籲籲地站在他身後,嘴唇蒼白,臉頰的緋紅更深了。
似乎害怕他走了,所以緊緊抓著車門,蒼白的手背青筋明顯,腳下…
連鞋子都沒穿。
傅遠征眉頭輕蹙,薄唇抿了一下,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我等會兒打給你。”
然後就將電話掛了。
“總裁…”司機出聲正想請示是否要將人趕走。
傅遠征卻對他做了個手勢,讓他閉嘴,繼而側身看向陸唯。
眼前這張臉輕易就牽動陸唯的神經。
他的側臉輪廓很好看,不是冷硬也不是柔和,而是介於兩者之間,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則不夠。
深沉的眼眸像染了墨汁一般,黑而不見底,毫無波瀾地盯著她,似乎在等她先開口。
“傅總。”,這兩個字好像耗盡了她的所有才能讓她接受對方不是遠征的事實,說完後,兩隻眼睛忽然變得紅通通。
“這張支票…什麼意思?”
傅遠征隻是看了一眼遞過來的支票,並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惜字如金道:“昨晚之事,多謝。”
陸唯一怔,他果然是昨晚那個人。
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昨晚的事情傅總也是形勢所逼,我能理解,但這筆錢我不能收。”
傅遠征掌心裏的手機卻在這時候一直響個不停,他也不理會,路邊偶爾有人朝這邊看過來。
直到鈴聲自行停止了,他才抬眸看向陸唯。
低低沉沉的嗓音透著幾分涼意,“那你想要什麼?”
陸唯微微一愣,還是搖頭,執意要將支票退回去,“我什麼都不要。”
這話一出口,就連司機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在北安城,沒人敢拒絕傅家的人。
就在這時,傅遠征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很忙,果不其然,他似有些不耐:“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陸唯追了兩步,卻被轉回過身的傅遠征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手臂。
這一下靠的極近,“這筆錢是我還你的救命之恩,你拿去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要還給我,明白?”
陸唯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手指不斷地顫抖幾乎都要抓破支票,才能克製自己不伸手去觸碰他。
一滴水從傅遠征額前的碎發滴落到她逐漸發紅的眼眶裏,再流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滾燙了。
察覺到自己失態,陸唯撇開臉,鼻尖酸疼酸疼,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
傅遠征看著她的眼睛,想起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名字。
但當視線落在她那兩瓣蒼白柔軟的唇時,他的眸光倏然冷黯了幾寸,帶著探究的神色重新盯著她的眼睛,問:“周遠征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