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眉目清雋的男人。
他身上的血像一朵綻放的紅梅,綻放在雪白的床單上。
淒美,詭異。
宋詩逸站在床邊,他微微俯身。
輕輕地剝開已經被血浸的血紅透透的衣衫,潔白瑩玉的肌膚上綻放著一個猙獰的傷口。
唔,是槍傷,還很嚴重。
子彈再深入一分,就深入心髒,這個男孩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他是誰?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他又到底是招惹誰了?竟惹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宋詩逸心裏疑惑的想著。
他的手打開手術箱,不緊不慢的準備著手術用具。
“我是醫生,醫生的天職就是治好病人,不管你是誰,好人也罷,壞人也罷,這條命我都要救,等會開刀會很疼,你忍著······”
說完,宋詩逸開始開刀取鑲嵌在肌膚和骨骼裏的子彈。
子彈入得很深,如果他不很細心和小心,就會讓這個子彈深入一分,這個男孩的性命就不保了。
所以他必需靜下心來。
“嗤嗤。”
是刀進入肌膚的聲音。
整個手術過程很艱難,也很考驗人的耐心。
漸漸地,宋詩逸的頭上泌滿了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汗珠很大,仿佛就要掉下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消逝。
“唔······”
男人低低的痛呼一聲。
他緊緊地抓住雪白的床單,瞬間床單就被抓破,抓變形,扭曲在一起。
他隻覺得全身好痛,痛至骨髓,痛至心底,感覺身體的某個東西被奪走。
沒錯,是記憶,記憶正在慢慢消失······
睜開眼,他看到了一束刺眼的光芒,神聖而又溫暖,他想要抓住那束光,但怎樣抓都隻是徒勞,慢慢的,他的手猛然而落,最終,整個人昏倒過去。
“滴滴滴滴。”
是點滴的聲音。
宋詩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狠狠地呼了一口氣。
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滿眼的不可思議。
沒想到,這個男人的毅力會是如此的堅強!
從手術開始,到手術結束,男人沒有叫一聲痛,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隻是低低的沉了一聲!
宋詩逸漆黑的眼眸劃過幾抹欣賞。
沒想到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還挺堅強的。
他不緊不慢的把手術用具擦幹淨,再消毒,放入手術箱裏。
-
歌笙坐在沙發上,看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消逝。
她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客房的門。
雙目通紅,清澈的黑眸底,充滿血絲。
她心裏有些不安和焦躁。
爸爸讓他回房間裏休息,但她根本沒聽。
根本沒心思睡覺,心裏一直不安,害怕那個男人出事。
所以出了門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
許如畫也有些擔心歌笙的身體承受不住,她勸歌笙回房間休息,但歌笙不聽。
她也知道自己女兒的倔脾氣,再怎麼勸她,也是無濟於事,便陪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等著。
“爸爸,他······還好吧?”歌笙眼尖的看見宋詩逸從房間走了出來。
有貓膩!
宋詩逸眼底劃過一抹促狹,他笑道:“怎麼了,小笙,你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我讓你回房間裏休息,你怎麼不好好在床-上躺著?反而在這坐著?是在擔心那個男人麼?”
許如畫點點頭:“是啊,小笙,手術完之後,你不應該首先關心你爸爸麼?怎麼手術之後開口先問的就是那個陌生男人的情況?還有,你,為了那個男人,不惜冒險和受傷把他救在我們家裏。回到家裏,還一直照顧她,為了救他,不惜和你爸爸大小聲,還求我勸你爸爸救那個男人。小笙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歌笙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爸爸媽媽恐怕是誤會她了。
她救他隻不過是看他受著傷,看著可憐。還有他奪了她的初吻,她還沒找他算賬呢!
歌笙心底是義憤填膺,但臉上表現出來的和心裏想的根本不同。
像是被抓包的小情人。
歌笙小臉通紅,雙眸錯愕,她急急忙忙地說:“我,我不就是擔心爸爸麼。我問那個男人好,不就是問爸爸好嗎?病人好了,說明爸爸的手術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