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語,把人當作實驗品可是違法的!”
宋詩逸打量著容遠孤傲清冽的臉。
小小年紀,口氣還怪狂傲!
他微微眯著眼睛:“嘿,小子。口氣可怪不小,你叫什麼名字?”
容遠孤冷厲人的氣息在周圍淡淡散開。
看他是她父親,就給他說好了。
“容遠。”
輕飄飄的丟給宋詩逸倆個字。
宋詩逸在心裏冷哼。
嗬!還真是惜字如金!
歌笙看著容遠身邊熟悉的陰冷氣息,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那感覺,真的是很陰冷啊!
就像冰冷無比的萬年寒淵,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感情。
“爸,忘了告訴你了,他,好像失憶了。剛剛他醒來的時候就不記得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什麼都不知道,好像隻知道他的名字。”歌笙搶先在宋詩逸前開口,防止他倆杠上去。
宋詩逸聽了之後,腦中也有些詫異。
什麼?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
不對啊,明明他隻受了槍傷啊,自己可是把他全身都看了遍啊!
(作者說:宋詩逸也可真大膽,女兒還沒看呢,男神的清白就先被他給毀了!)
他的臉色一改嬉笑,逐漸嚴肅起來。
失憶神馬的可不是小事。
他向前走向床邊,想要摸住容遠的頭。
容遠的星眸立即寒氣四溢,身體警惕的向後靠,身邊的戾氣瞬間濃鬱。
頭部可是人最重要的部位,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足以致傷腦部,以致死亡。
歌笙看著容遠,立即就明白了。
心裏微微歎氣:為什麼他總是感覺每個人都是壞人,為什麼總是用冰冷包圍自己,為什麼他總是極度沒有安全感呢?
真想讓人撕掉他臉上的冰冷麵具,撞開他心口處的堅硬寒牆。
看看被撕掉麵具之後的他,會不會還是這麼安然自若?看看撞開心之寒牆之後的他,會不會還是這麼冷漠無情?
她輕輕的開口,語氣是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容遠啊,你不必擔心,我爸爸是醫生,他或許能看看你失憶的原因,他隻是檢查你的頭部,看看沒有受傷而已,你不用害怕的,爸爸不是壞人,我也不是壞人,不是每個人都是你想象的那麼壞的。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歌笙水潤的美眸此時的溫柔,此時的璀璨,此時的真誠,都深深地映在了容遠的星眸中。
他黑色瞳孔中映著小小的人,那是第一個理解他的人啊。
眼底的色彩被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
那是所有人看不見的波濤洶湧。
他醒來之後,腦中一片空白,了無痕跡,什麼都沒有。
孤寂冷瑟深深地包圍著他,他的心中隻是無止息的黑暗,無止息的寂寞,無止息的冰冷。
那種感覺是熟悉的,是讓人恐懼的。
他漸漸用冰冷偽裝自己,用冰冷假裝堅強,用冰冷代替心中的脆弱。
是啊,誰又知道他心中無邊黑暗?誰又知道他心中極度脆弱寂寞?
他的心是鮮紅色的,是漸漸活躍的,可也是脆弱的。
他怕那種脆弱會被人發現,被人給打破,被人發現他的弱點,那他就會停止跳躍,停止見證世間的美好。
所以他在心的外邊建了一寸堅硬無比的冰冷寒牆,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撞破的。
除了他自己把那堵寒牆融化,或者讓別人把它融化。
他的身邊空無一人,她是他第一眼見到的人。
就一眼,僅此一眼。
他冰冷脆弱的心髒,不停的跳躍,那是他前所未有的興奮,那是他前所未有的美好,那是他前所未有的甜蜜。
也就是那一眼,他好像聽見自己建的冰冷寒牆微微碎裂的聲音。
他害怕,那絲裂縫會再次放大,直至崩塌。
接著,他收回了靦腆,用冰冷繼續偽裝。
好像這樣就可以填平那一絲裂縫。
但好像是無濟於事,越和她接觸,那寒冰就碎裂的厲害。
算了,就這樣吧。
也許這是好的預兆呢?隻希望那個叫宋歌笙的女孩不會讓他的心被傷。
容遠盯住歌笙,眼底的狂瀾早已沒有,他緊緊地盯著歌笙的雙眼。
仿佛都能看出個洞,不放鬆一絲的表情閃過。
盯完之後,確認歌笙的眼眸並無雜質,隻有真誠的請求。
他懸著的心也微微放了下來。
好了,就相信她一次吧!
他轉頭,身邊的戾氣逐漸消失。
歌笙見此,她的心底微微有些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