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寢宮內發生的一切,不為人知。
而趙泠在離開寢宮後,卻並沒有離開鳳儀宮,更加沒有出宮。她離開的時候,心中的確是怒氣衝衝的,肅王的態度,讓她無法接受,但她理智與冷靜告訴自己,她再生氣,也無濟於事。
畢竟如今做主的人,是肅王,不是她,她甚至沒有一點話語的權柄。
作為肅王妃她可以和肅王鬧,甚至可以不惜與肅王撕破臉皮,左右結局不過是被送回肅王府裏,又或者……肅王怒氣攻心下去肅王妃娘家做出問責之事。
可她卻是等不得,因為香梅等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尋求到一個真相:找尋到那個真正的凶手、或是將香梅不是凶手的證據狠狠的摔在肅王臉上。
抱著這樣的念頭,趙泠也是抱著肅王妃的身份,扯著肅王的名號拉大旗,開始在宮裏尋找真相。
論查案,最精明時候的趙泠都不敢厚著臉皮說自己能行,更何況這些年來,她的腦子幾乎是鈍化了,可趙泠卻也有自信的一點,便是肅王尋來查案的人,怎麼著都無法比她更懂鳳儀宮裏的情況,更加了解那一夜晚上發生過的事情。
鳳儀宮裏的宮人,其實按照正常規格來算,不少位置上的人都空著,宮裏也一直沒把人補上,但隻剩下的這些人算來,卻也是不少了。真正下毒的人,雖說極大的可能是存在於鳳儀宮的這些宮人身邊,然,卻也不能肯定。更何況,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些人趙泠平日裏就甚少直去接觸,熟悉的程度,頂多也就是能叫上名字的程度啊!
當然,把人直接帶下去動用各種手段拷問一番,或許還能問出個結果來,可若是這般做,豈不是將人當成螻蟻來看待,與肅王對待香梅的態度,又有什麼區別呢!
趙泠仔細想過後,便放棄從這方麵入手了。
不查人,便是先查案。的確,她現在還是稀裏糊塗的搞不明白好端端的這毒怎麼下進了她的湯裏。
香梅,她是無條件信任並且排除了她下毒的可能性,但這麼一來,這毒如何下的,也就成了問題的關鍵。
不是沒有想過食材裏被下了毒,但與旁人下意識覺得這毒會是下在靈芝或是紅棗中的想法不同,趙泠仔細想過,卻是排除了這個可能。
她的庫房,一直都是香梅在管著,因著這些年來她們過得不容易,香梅也唯恐底下宮人會對庫房裏的東西動腦筋,所以平日裏除了她,幾乎沒有宮人可以接觸到庫房。而靈芝與紅棗從庫房拿出後,香梅在動手做他們之前,經過仔細的清洗,若食材上下了醉海棠,隻怕早已經洗得幹幹淨淨了。
可毒不是下在食材中,旁人又是如何下到湯裏的,昨夜回來後,趙泠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這湯從頭至尾香梅都是親自料理,旁人根本沒有上去碰過那湯。
趙泠想的腦殼疼,這般越想著,仿佛真的除了香梅下毒,旁人是沒有機會,也不可能下的毒。
她皺著眉頭,疲累的坐在了台階上,氣餒極了。
而在這個時候,王氏卻突然帶著幾名婢女匆匆的趕到了她的麵前。
“王妃娘娘,您可嚇死奴婢了!”
王氏仔細端詳了趙泠的麵容,瞧見趙泠並不大礙,可麵上神色愁苦的樣子,心裏又是開始忐忑。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哦……”趙泠無意識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王氏,十分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無事。你們怎麼來了?”
趙泠這一句,聽到王氏的耳中,既鬆了一口氣,卻又心疼道:“娘娘跟著肅王殿下離開肅王府後,想著娘娘身邊沒一個伺候的人跟著,怕娘娘您找使喚人,卻找不到可以替的,所以趕緊帶人過來了。”
其實到了宮門口,她原本以為進不來了,誰知道亮出了肅王府的名號,那些侍衛便二話不說放他們進來了。以前,先帝在的時候,他們肅王府裏的宮人可沒有這個待遇,這是不是說明,肅王要進一步,她家主子也要升一級了。
王氏心中有些疑問,可瞧見趙泠心不在焉模樣,便也沒有問出來,隻是輕聲與趙泠開口詢問道:“主子可是有哪些煩心事兒,不若與奴婢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