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就是因為貪玩兒,出了一身汗又吹了夜風,染了風寒燒了好幾天,直到昨天才將將大好,本來明天的中秋宴是可以推辭不去的。
原本歲桉本也就是推辭不去,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兒,又突然改口說要去。
不僅折騰自己,還得惹得她跟著一起擔心。
虞歲桉撇撇嘴,可憐兮兮的望著趙秀秀:“趙姨……”
趙秀秀無奈又將人哄了幾句,方才作罷。
娘倆又在小亭中休息片刻,才各自回去自己的院落,為明天的中秋宴各項事宜做準備。
*
星河流轉,薄陽微掛。
第二天天邊剛一擦亮,秋水就折騰著把她從被窩裏拉起來。
虞歲桉昨夜一直在想事情,稀裏糊塗的想著前世種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得。總之是睡得極晚,如今被這麼早薅起來,睡眼惺忪的兩個眼皮直打架。
“秋水,這是什麼時辰,怎的起的這樣早。”
她院裏兩個貼身的丫鬟,秋水和春枝,都是自小相伴陪著她一起長大的。
忠心又護主。
前世自己被抓,這兩丫頭也是拚命托關係想救她出來,被淩婉兒發現,為羞辱她想收二人做丫鬟,不從,最後竟被被活活打死在亂棍之下。
秋水拽著虞歲桉起身,摁倒梳妝臺上,而一旁的春枝已經端著洗臉盆子進來了,後邊還跟著好幾個婢女魚貫而入。
分別奔向熏香,衣服,和整理首飾。
虞歲桉瞪大雙眼,沒想到今天春枝都起的這樣早,不過就是一個中秋晚宴,至於從一大早就搞如此大的陣仗?她記得原來也參加過啊,也沒像今天這樣聲勢浩大。
春枝將溫水擺好端放在木架上,拿毛巾沾了水遞給秋水,秋水很自然的接過就開始給虞歲桉擦手。
“小姐,不是我們陣勢大,是別家的小姐公子都是這樣的,中秋宴會都是從天一亮就開始盛裝打扮,又不像小姐往年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今年好不容易願意認真打扮了,我們當然得好好準備準備。到時候艷壓全場,看誰還敢輕視我們小姐。”
秋水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你別看我們起得早,旁邊二小姐可是天沒亮就點著燈,比咱們不知道勤快多少。”
這話說得酸不溜丟的,好像淩婉兒早起梳妝礙著她一般,委委屈屈的。
但是這也不能怪春枝,這國公府兩位小姐都是貌若天仙,金枝玉葉,可偏偏二小姐是盛名在外,眾人說的是才貌雙全。
而到了大小姐這裏就是刁蠻任性,漂亮花瓶,每次聽人這樣說都把秋水春枝氣的夠嗆。
可偏偏自家小姐對著毫不在意,也不甚在意穿著打扮。
雖是比二小姐美艷不知多少,偏生不愛打扮,倒叫二小姐壓了一頭,現在外邊都說二小姐要更壓大小姐一頭。
也難怪這兩位著急。
虞歲桉失笑:“這有什麼不過是早起一會兒,我今天不是也配合你們了,今天我什麼都不說,叫你們管還不行?讓你倆大展身手。”
見她如是說,春枝秋水互相一對視,兩雙眼同時迸發出一個意思:計劃成功!
於是虞歲桉就成了一個麵團,臉上任由秋水揉捏搓造,撲撲灑灑化著妝容,頭發是任由春枝擺弄,將順滑細軟的烏發梳順又梳直,把玩在手上擰成一朵花。
而一旁兩個婢女也在給衣服上著熏香,連帶著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不知過了多久,虞歲桉覺得自己昏昏欲睡就快要一頭紮到梳妝臺上了。
秋水最後給虞歲桉點上口脂,春枝插上了最後一支發簪,才堪堪作罷。
虞歲桉睜開眼,望向鏡子中的自己,略有些失神,她摸上自己的臉。
入手是一片滑膩。
巴掌大小的杏仁小臉,眉下是亮晶晶的葡萄眼,堆雲砌黑的批肩長發被巧妙綰成垂桂髻,櫻桃小口安然點綴。
春枝彎腰和虞歲桉平視,看向鏡子中的虞歲桉,發自內心的感慨:“小姐,你真好看。”
這話說的實在,不論國公府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長得好,眉目如畫,紅唇齒白。饒是名聲不好可說起虞歲桉得容貌,是誰也不敢下定論說比得上的。
旁邊幾個丫鬟也都附和:“是啊,小姐平日不打扮出門遊街,都吸引一堆公子路人芳心,今日精心準備肯定是艷壓全場。”
下人們都很高興,虞歲桉倒是平靜:“給我穿衣服吧,時候不早了。”
於是兩人合力幫忙給虞歲桉穿衣服。
衣服是虞歲桉自己挑的,內裏大紅色的綢緞絡紗群,外罩層層疊疊的紗布極為輕薄倒映綢緞上金線繡製的繁復圖案,華貴精美,適合她這樣艷麗的長相。
選這件衣服也得到了從秋水小七到傾顏院上下所有人的一致認同。
前世的時候虞歲桉喜歡穿素白衣物,她喜歡太子,太子卻總是同她說喜歡淩婉兒的裝束,她為了討他歡心,也總是穿的一身素。
可淩婉兒那樣輕淡的長相配這種風格正好,換到她身上就成了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