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一燈道,看著自己的徒弟還在盯著那邊移不開眼。
靳瀾有些失魂落魄,他知道歲桉心中真正心悅之人是誰,他身為她多年的好友,心中一清二楚,是鬱珩。
從之前便是,隻是那時候的他心高氣傲不願承認,或者,不敢承認。
原本他還有一絲不甘,自己也可以很愛很愛歲桉,也可以對她很好,為什麼最後有故事的不能是他們。
但在他知道鬱珩做的那些事情之後,他放棄了,是的,他隱忍埋藏了十年的從不曾對她宣之於口的秘密,從此再無見天日的那一刻。
他越是知道鬱珩做的那些事情,他便越是絕望。
因為他心底清楚知道,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比不過鬱珩。
因為他愛的更多,多到不留餘地,甚至連給自己一絲呼吸存活的空間都不留。在知曉歲桉的死之後,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獻出自己的生命。
用最慘烈的代價換取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靳瀾自問做不到,他還是……不夠愛她。
一燈大師看著自家徒弟麵色神情幾經轉換,最後變成一片死灰,裏麵是深深的落寞,他有些不忍。
好不容易找到的徒弟,自己看著這麼有眼緣,可不能就這麼沒了。他伸手準備拉人一起走,但是手還沒碰到靳瀾,便聽他說一句:“我去同她說一句話,師傅你稍等。”
他看著自家徒弟奔向那道紅色的倩影,沒有阻止。
他修行雲遊四海,很多事情等到他們知道的時候便已經來不及。
就像這次雲京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他們遠在天邊,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更何況天命有道不可違逆,他們從不出手幹涉命運,就像這次。
他明知她命裏有這一劫躲不過,他便隻能在一旁看著,若是出手捅了婁子,到時候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趁這次再多說幾句話吧,一燈大師想,撚了撚手上的佛珠,下次見麵遙無期限。
虞歲桉看到眼前突然從雨幕中奔出來的人,有些詫異,不過很快綻開笑顏:“靳瀾,是你啊。”她探頭看看在雨幕中獨自打著傘的大師:“怎麼又折返回來?大師還在等你。”
自從知道一燈大師便是帶她魂遊前世的那位僧人之後,虞歲桉對一燈大師的態度便很尊敬。
靳瀾笑一笑:“沒什麼,我過來跟你們道個別,今日你我匆匆一見,都還沒有好好說話。”
虞歲桉梗住,而後轉念回想,方才他二人除了在一進來的時候打了聲招呼,之後靳瀾便跟著鬱珩走了,而她留在這裏和大師交談。
確實沒有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