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影希冀的望向老王爺,望進老王爺的黑眸,兩人就這樣對望著;慢慢的,她感到一陣無法控製的心酸,鼻子也酸了起來,眼睛有些迷蒙了,心裏卻佯裝堅強,暗急著,絕不能讓爺爺看出她的脆弱。
其他人也陪著掉眼淚,可是任他們怎麼呼喚,榻上的老王爺依舊沒有神誌清醒的跡象,讓所有的人再一次失望了。
“爺爺——影兒回來看您了,影兒真是不孝,到現在才回來,您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影兒答應你,影兒再也不丟下您,自己跑出去玩了,好不好?”淩夜影握著老王爺骨瘦如柴的手,一遍遍的呼喚著他。
所有的人都屏息關注著老王爺的反應,隻見老王爺的嘴角抖動了幾下,發出‘嗷嗷’的聲音,接著便聽到他的悲鳴的哭聲。
“老頭子,別哭了。她是小影兒啊!不能怪你認不出她來,你已經有幾個月沒見到她了。好了!好了!別再傷心了。”老王妃在一旁安慰著流淚的老王爺。
淩夜影握緊老王爺無力的手,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眼眶欲流的淚落下來。“爺爺,我是您的孫女,小影兒,是小影兒啊!您忘了嗎?我是影兒啊!您最喜歡和我吵嘴的,還有您不是說過等我從大理回來之後,你要與我對弈,大戰三百回合的嗎?這次,我保證我絕對不放水,好嗎?爺爺,您看看我,您看看我啊!”
撫著老王爺的手,淩夜影滿心的希冀,希望老王爺能再次喊出她的名字,認出她。充滿希望的眼睛直直望進老王爺淚光後的眼睛,她多希望爺爺能夠喊出她的昵稱。
但她失望了,爺爺沒有叫出她的名字,仿佛依稀在看陌生人般的眼光,讓她的心更加酸澀了,一種被人遺忘的感覺,讓她有股想落淚的衝動。
“影兒,你先出去,爺爺可能是見到你情緒太激動了,禦醫交代不能讓爺爺的情緒起伏太大,你等一下再進來吧。”何翩翩遞給淩夜影一條絲巾,讓她出去發泄一下。
淩夜影衝動得招呼也沒打,就轉頭跑了出去。
來到假山後,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為什麼?為什麼爺爺會變成這樣?他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健朗的,強勢的老王爺,他不該是一個被病魔纏身的老人。不該啊!
“影兒……”
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後的楊君霆不忍心見她再繼續如此哭泣下去,憂心她哭傷了身子。
“君霆!”淩夜影見到來人,馬上撲到他身上,伏在他的肩上哭泣得更加嚴重,“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要看到爺爺這樣!我不要!不要!”
“影兒,每個人都要經曆生老病死,隻是時間不同罷了。”楊君霆拍撫著淩夜影,安慰道:“老王爺已經走了大半輩子的輝煌人生,你忍心讓他看到你如此心傷的舉動而離去嗎?你是他最喜歡的小影兒,你必須堅強起來;要知道老王爺能彌留到現在,靠的隻是一股意誌。他想見你,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留著一口氣,就隻是想見到你開開心心的,你快進去吧。記住,不能悲傷,不能流淚!”
淩夜影點點頭,抹幹眼淚,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心裏喊著‘茄子’,努力揚起一朵微笑,對著楊君霆說道:“我不能再讓爺爺擔心了。”
楊君霆心疼的望著微笑的淩夜影,心知肚明,背後的她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但為了老王爺,眼前的她是一個開心果,把快樂分給他人的麗人兒。
淩夜影壓下自己心頭那突如其來的不安,硬逼自己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鬆開,然後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直直的走進老王爺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