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何翩翩微笑的含淚點頭,半年來壓在她心上的石頭終於輕鬆了不少,現在隻要女兒回到她的身邊,她的心結就全消了。
“回來了!回來了!影兒真的回來了!”何翩翩依偎在淩韜懷裏禁不住心中的歡喜與激動說道。
“是啊!回來了!回來了!”淩韜輕輕拍撫著妻子細瘦的肩膀,心疼她為愛女所吃得苦。
“韜哥,不要再逼影兒了,我們不要再去逼她了。”何翩翩泛紅的眼眶再次濕潤,身子半斜緊靠著淩韜,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女兒的痛,她不能再去接受這種事的發生。
“好!不逼她,我們不逼她!”淩韜愛憐地看著妻子日益消瘦的身軀,她眼中盈盈流動的淚水,依然撼動著他的心,一如既往,沒有緣由就深陷其中。
時光在溫馨裏流逝,不知不覺,淩夜影回到王府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在這十幾天裏,她都陪伴在母親床邊,彌補著她錯失的日子。
輕風拂麵,涼涼的,帶來了一絲絲的花香,淩夜影看著鏡中的自己,真是應了那句:人靠衣裝馬靠鞍。
一襲白衣猶****,領口微寬,露出纖細的脖頸,寬寬的水袖衣褶子各為一色,微微一擺,顏色翻湧如月華,腰間紮著一條半透明的絲帶,左邊綴著一隻淺色鸞尾香囊,右邊掛著一雙羊脂玉雕蝴蝶佩,走起路來,碰碰撞撞的發出清脆的響聲。比起半年前在觀裏的素衣,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靚麗了幾分。
想了想,她又找出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從中取出一條渾圓光亮的鑲牙白珍珠做成的額飾,為自己佩戴起來,那是用一條金銀扭成的鏈子拴著,周圍一圈還綴著十幾顆零星的小珍珠,戴在額上,添加了不少的風情。
淩夜影輕輕移步,綴著琉璃燈飾的閣樓回廊上,朱漆欄杆邊擺放著一把白玉古箏,她半眯著雙眸,纖手輕輕地撥弄著琴弦,借著悠揚的歌聲傳達她心中的愛戀與思念。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衣帶漸寬,怨秋風悲畫扇。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相思枕畔,但憑見淚痕濕。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別是一般,剪不斷理還亂。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此情可待,記憶裏一個你。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重門深居,難獨上畫樓西。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再相會,豈知吾誰與歸。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負盡蒼生,負盡蓬山萬重。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續斷之間,聽一晚梧桐雨。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東勞西燕,天欲曉各自飛。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曲終人散,念去去傷別離。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見與不見,何須悲何須怨。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相思無益,十誡說與君知。相思無益,十誡說與君知。”
幽幽邈邈的淒楚琴音,伴隨著一句句低吟的淺唱,所有寂寞的心事,悲愁苦恨隨著琴音宣泄,愛他是苦,不愛卻是個難字。
回來了那麼久,她都沒有君霆的任何消息,倒是水靈兒一得知她回來的消息,原想趕過來的,卻傳來她懷有身孕的喜訊,使他們暫停此行,怕漫漫旅途勞累,會傷及身懷六甲的她,打算等孩子出世後再來大宋看望夜影,讓孩子認她做幹娘。
感傷的落葉似是催人淚下,不知何時,一滴鹹鹹的溶液化在她的嘴裏,蕩漾開來了,直覺的抬手往臉上一抹,不知何時,淚已悄然滴落,孤立在庭院的她倍感傷懷,殊不知,隱身於柱後的人也陪著她靜立良久,默默無語。
楊君霆早已得知夜影回府的事,但狂喜過後的他卻顯得有些忐忑不安,該去見她嗎?畢竟她的默然離去,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他還要對她繼續纏繞下去嗎?他不懂,影兒明明對他有情,為何卻又抵死不願嫁給他!他想這輩子他是猜不透的了。
明明兩人都是愛到深處,為何最後卻是逼迫著一刀兩斷,這種痛每天都在重複著,啃噬著他的心。影兒啊影兒,到底該怎樣才能徹底的忘記你?到底該怎樣才可以擺脫對你那生生不息的相思?對你愛得那麼疲憊、那麼痛苦,到頭來還是無法忘記對你的深情,哪怕沒有了婚約,還是放不開你!
“你還有膽子敢來王府,看我不教訓教訓你怎麼咽得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