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若有所思。我們在一條石凳上坐了下來。
“當天晚上,我把玉晨拉到操場上,說他不講義氣之類的,背地搞小動作。最後,我覺得沒勁極了,也氣極了。玉晨望著我,開始流淚:‘你知道嗎?不管你是僅僅是喜歡還是更深的愛,起碼你中意的女孩還活在你的身邊,而我呢?我最喜歡的女孩子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玉晨哭了。也明白之前的一切。”
“他的女友死了!”梅景居然激動起來。
“悲慘吧。玉晨之後在高三的時候,為了救我,出了車禍,也去世了。”
“你還好吧,別說了吧,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從那天起,我在玉晨的墓前立誓,今生一點要完成我們的夢想。玉晨失去了一切,我想讓他看到他的夢想能夠實現。也許在你眼裏,我是不是有點傻氣。”
“沒有的事情,我支持你。那個是什麼夢想?”
“兼濟天下,讓我們的下一代能夠無憂無慮的接受教育。”
“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商人,來幫助窮人。”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玉晨的影子,然而你畢竟是你。今天我既然能說這麼多,原因我想你也明白的。握個手吧,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好友了。”
梅景笑道:“我更喜歡拍肩膀。”停頓了半響,他又道,“飛鴻,我們雖然喜歡同一個女孩子。但是我發誓這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而且,真正喜歡一個人,雖然得不到她的心很難受,但是她得不到幸福,還是好一點。目前我還不想放棄,隻要靜雲一天不說出來,我就一天不放棄。但請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的。”
“我也是。”我笑道。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不知道是應該為記起往事而傷心,還是應該為認識了新朋友而高興。很多人會認為第一印象不是很準確的,但這一次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畢竟,我們還是學生。
回到寢室,我無聊地看著華子一筆一筆地畫著漫畫。華子在剛進學校時是個不太言語的家夥。後來跟著我們鬼混了幾次,終於展現出他最真實的一麵:瘋狂地彈吉他,連夜的畫漫畫,以及跟大家盡情的玩魔獸,隻是性格上還是偏安靜的。這些特點反倒讓他成了我們學院小有名氣的人。其實我們都知道,華子幾乎什麼樂器都會,他這方麵的天賦在同齡人中都是拔尖的。但是每次我們讓他去參加更高層次的比賽時,他都笑笑:“哥不是個圖名的人,要的隻是音樂對我的快樂,還有你們的笑聲。”起初我們還覺得他裝,但一直到現在,他都不願去參加比賽,頂多在大家興致的高潮時期,為我們狂奏一曲。在同學生日的時候,送上一幅精心製作的漫畫冊。
“飛哥,你看這個人物造型不錯吧。”
“不錯,就是頭發不夠飄逸。”我點點頭。
“我把他的性格設定成穩重型的,飄逸的長發過於灑脫了,反而顯現不出人物的個性。”
“隨便了,反正你總是有理。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接了過去,“靜雲回來了嗎?”
“嗯,昨天回來的。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美女請客,自當樂意奉陪。”我一拍胸脯。
“少拍了,好了老地方吧。”
“什麼老地方,說清楚一點嘛。”
電話那頭已經掛了。
我一頭霧水,但隻能先去了。人有的時候,往往是先上了車再問自己去的地點的,哪怕結果是南轅北轍。我不知道靜雲是否想要揭示這個深刻的哲理。
我這人沒有別的本事,就是運氣不錯。隨便選了個KFC,就遇見了靜雲,靜雲笑道:“從今天以後,這裏就是老地方了。”
我吐吐舌頭:“你好有想法。”
KFC裏其他我倒看不出來哪裏好,就是圖一個幹淨。在這個垃圾滿天飛的城市裏,如果你發現一個較為幹淨的去處,那也是你的福氣。靜雲非得要去排隊買,讓我等著,我拗不過她隻得坐下來四周打量開來。因為這裏幹淨,就連好學者也在這裏留下足跡。隻見右上方的一個女孩,隻是看書而不動眼前的漢堡,薯條,深怕這一口耽誤了她上哈佛的班機。而她居然能夠對附近的大嗓門大叔充耳不聞。那大叔高談闊論,在吸引別人眼光的時候不管那是鄙視還是奇異,他都當做一種對自己的讚美。聽說中國人到英國去,在飯桌上聊天時因音量大而被誤以為吵架。那這個大叔去的話,那起碼同對方有殺父之仇的嫌疑。
靜雲端來KFC時,從她那微紅的臉色看,我知道她已經完全康複了。加上一身素裝,和我以習慣並渴望的香味,已經將她的魅力闡述地淋漓盡致。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