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過一方幹凈的毛巾,慢悠悠地擦拭她的濕發。

一頭青絲被擦幹後,傅之曜默默地看著她,她閉眼睡得沉,想來定是累極,雙頰泛紅,屋角的燭臺散發的微光打在她身上,攏上了一層朦朧迷蒙的光輝,蜷長的睫毛在臉頰投下濃密陰影,襯得縱情後的睡顏添了幾分柔媚。

他親吻她的額頭,低聲哂笑:“阿璃,其實我不喜歡戰爭,打戰真的好費心力,一點兒都不輕鬆,可我喜歡遷怒啊。上京的人和事讓朕不痛快,朕便要毀了上京,毀了蕭氏皇朝。可能,朕終其一生都做不了一個明君,做不了一個正人君子,也做不了一個好人……”

“上京對我已是探囊取物,我沒有理由半途而廢。

他將她奶香的身子攬入懷中,湊在她耳邊,有的沒有,說了許多話。

也說起了褚皇後在世時,記憶裏那些殘留的模糊片段,他以為自己忘得差不多,可當記憶的閘門打開,那些片段逐漸變得清晰明朗,母後愁思過甚,麵對他卻是溫柔愛笑的,父皇也是慈愛的,而他是無憂無慮的小太子,眾星捧月。

後來……沒有後來了。

曾經明朗的赤子心,被仇恨和報復染黑,心底陰暗成活的邪魔,被他算計害死的人,他自己都記不清。

哪怕是隱忍,任人欺淩的為質十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亦不少。

他的心,連同他的人,寸草不生。

如今,有她在懷,填補了那些空壑的死寂和荒蕪。

她不是真正明媚陽光的女子,可他卻從她身上,看到了光。她也不會用世俗的是非對錯觀念古板地要求他,他偏縱於她,她何嚐又不是呢?

他勾起唇角,將臉埋在她發間,正要睡過去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披衣下床,輕手輕腳地將招寶抱到床裏側,挨著沈琉璃睡。

傅之曜躺在外側,與招寶一大一小,將沈琉璃擠在中間,畫麵溫馨。

他看了看沈琉璃,又看了看招寶,唇角往上一翹,各自在他們額頭印下一個吻,沉沉地睡了過去。

隻是招寶不太給力,傅之曜剛睡熟,小家夥就嗷嗷嗷叫了起來。

久疏房事,傅之曜又比以前強勁有力,雖有意克製著,仍是將她折騰得有些狠了。沾了她的身子,他便知她是他的毒藥,也是解藥,那種食髓知味的快\/感隻有她能給,旁的女子給不了。

招寶沒有將累癱的沈琉璃吵醒,倒是將淺眠的傅之曜成功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