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學 二十三（3）
虎平沉默一下說，馬校長說了，去紀委已經是自首了，到時你們可以證明。
我可以證明，我能證明什麼？我為什麼要證明。胡增泉厭煩了說，如果你要想自首，你就去檢察院，來我這裏說一下，算不算自首，誰也說不清。
虎平小聲而親切了說，事情是這樣的，現在情況還不明，如果檢察院的來隻是查查賬，那去自首就是自投羅網。如果真的是查我，不自首又會被動。您看能不能這樣，你先做個記錄，如果不是查我，你就當沒這回事，如果真是查我，到時你把記錄遞上去，也算我提前自首。這也是馬校長的意思。
處處把馬校長抬出來，感覺有拿馬校長壓人的意思，也有拿馬校長擋箭的意圖。但讓胡增泉不明白的是，虎平說情況不明，究竟是怎麼回事。胡增泉問為什麼說情況不明。虎平說，是這樣的，今天我到財務處報賬，發現有檢察院的人在裏麵，我便問處長他們來幹什麼，處長偷偷告訴我，說檢察院要把有關基建的所有賬目都要帶走。我問為什麼，他告訴我說是來查我的，是姓朱的包工頭出事了。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樣說來，問題更是複雜。姓朱的工頭給虎平送了三萬，那麼給處長送了沒有，給別人送了沒有。如果都送了，問題更複雜。但胡增泉不想再多問，更不想主動去蹚這灘渾水。他隻是個副書記，上麵還有書記還有更多的校領導，一切還輪不到他來管。胡增泉再不多問什麼，隻說我已經通知你了，便結束了通話。
手機上還有個未接電話，剛要打過去，人家又打了過來。接通，才聽出是宋振興的。宋振興問他為什麼不接電話。胡增泉隻好說，我不知道是您的號碼，我當時正在向武書記彙報工作。
宋振興問彙報什麼工作。胡增泉一下有點糊塗，不知宋市長怎麼問這些，更不知今天打電話來有什麼事。但他不想說虎平的事，這事目前還是不外傳的好。他隻好說是紀檢上的一點事，鍾書記不在，讓他去彙報。宋振興說，你不要瞞我，是不是彙報虎平的事去了，武書記是怎麼說的。
胡增泉嚇一大跳。宋振興竟然知道了。是誰告訴他的？是虎平還是馬校長？也說不定是別的什麼人。胡增泉不敢再往下想，他隻好實說就是。然後說了武書記的意思。
宋校長說，按說我調走了，這事就不該我管，也不該我問，但我畢竟是原來的校長，事情也發生在我任職的期間，虎平也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私人關係也還可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毀掉。
胡增泉隻能嗯嗯地不停答應。見宋校長不再往下說，便問您說怎麼辦。宋校長說，現在的關鍵是要弄清檢察院的目的，是從朱姓工頭身上順便發現了虎平，還是還有別的情況，甚至是要徹查學校的整個基建。現在情況不明，怎麼辦都是盲目行動，而且是越動越被動。我的意思是你先去一趟檢察院，以組織的名義主動和人家聯係聯係，順便摸摸情況。這件事我想還是你去最合適，也隻有你去了才能很好地完成任務。但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機智靈活，不能讓人家感覺出你在打聽情況，一定要讓人家覺得你是在幫人家秉公辦案。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