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學 二十四(1)(1 / 2)

所謂大學 二十四(1)

終於可以調走了。雖然一切還算順利,但調動工作本來就不是件小事,找那麼多的人辦那麼多的事,也夠辛苦的。現在事情成了,馬長有原以為可以鬆口氣,應該輕鬆一下,高興一下。但心裏除了惆悵,竟然還有一點留戀。

原來說好了要到輕工學院,可又覺得教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所以覺得教書不容易,倒不是書不好教,而是現在的大學越來越像個名利場,什麼職務、職稱、獲獎、評優、評估、考核、考績、論文、獎金、學生評教、教師互評、獎優罰劣等等,沒完沒了的填表,沒完沒了的檢查,沒完沒了的考核,搞得他都有點頭昏腦脹膽顫心驚,不僅無法適應,而且有點深惡痛絕。他真的是吃不了這碗飯了。他覺得還是到研究所去好一點。研究所畢竟單純一些,麵對的也隻是研究,潛心搞自己的研究就是了。這樣又決定到鄰省的一家食品研究所。雖然食品研究所他還算有熟人,研究所也很需要他,但還是找了不少人,跑了不少腿。

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他要帶走的,也是能夠帶走的,也隻有那些書。至於房子,一間他都不要了,全部留給杜小春。因為她帶著女兒哩,讓她住得寬鬆一些,對女兒也有利。

收拾好東西,他決定請一下好友,和人家告個別。悄悄的溜走,也太傷心了。

想來想去,算得上好友的,也就是高歌和葉天聞。葉天聞是他的老鄉,也是他的長輩,也是他和杜小春結婚的介紹人,請到飯店坐坐,表示一下感謝,表示一下告別,也是應該的。當然,他也想說說話。雖然也沒什麼可說的,但就是想找個人說一說,吐一吐,不說不吐,心裏就憋得難受。

他先打電話給高歌。高歌問還請誰。馬長有說,也沒請誰,就是你和葉校長。

馬長有要調走的事高歌已經知道,她也有點為他惋惜,也有點為他難過。但她知道,對馬長有來說,還是調走為好,也隻能調走。她早已經想好,不管係裏舉行不舉行送行儀式,她都要以她的名義請幾個人為他餞行。現在馬長有先提出請客,她覺得自己還是慢了一步,也隱隱地感覺出了馬長有對她的喜愛和牽掛。高歌說,客由我來請,如果你不再恨胡增泉,我就把他也叫上,我們倆個一起為你餞行,也表示他向你道歉。

叫胡增泉來,馬長有心裏立即就有點別扭。按他的真實心理,他是隻想單獨見見高歌,隻想再和高歌單獨說說話。但他突然清楚,不可能了,而且是永遠的不可能了。好在他要離開了,要永遠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了。既然要離開,胡增泉來不來又有什麼關係。馬長有傷感了說,我早不恨任何人了,要恨,也隻能恨我自己。他能來更好,我也想請他和你一起來,但我不需要什麼道歉,他也沒什麼可向我道歉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