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著兩個人,獨角獸的速度不減反增,在禦風符的幫助下十二天的路程縮短成七天。索夫的大本營——波利考爾就在眼前了。
波利考爾,依江而建,是一個占地約數千公頃的一大片帳篷群。最外圍是幾乎和草原融為一體的綠色帳篷,往內一層是略高的黃色帳篷,再往裏麵第三層是又高一點的藍色帳篷,最裏麵則是最高的白色帳篷,以及被白色帳篷團團圍住簇擁在中間的祭壇,有如大草原上長滿了一個一個五顏六色的大型蘑菇。帳篷的高度逐層遞增,代表了居住者的在部落裏麵的身份地位不同。越靠近祭壇的帳篷,身份越高。
在後麵,就是阻隔了東部草原和南部平原的怒瀾江。所以,除了位於帳篷群中心位置的祭壇周圍的白色帳篷圍成一個圓形之外,其餘三種顏色的帳篷都是一個巨大的半圓。
草原的地形不適合建造大型的城市,所有人都是住在寬大的帳篷裏麵。無論是哈斯巴提還是傑斯澤,或者那些小型的村莊,言非墨都不曾見過如此壯觀的帳篷群。因為地盤分散的原因,其他兩個部落的居民都是散居在部落的地盤裏麵,並沒有集中在一起。隻有索夫將他所有的族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沒有城牆城門城樓的城市。隔著老遠的距離,言非墨都能聽到從那邊傳來的喧嘩聲。
在東部草原,要獲得南部平原的物產,無論是武器坐騎糧食或者一些奢侈品,都隻能來索夫這裏交易,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用金錢交易。波利考爾作為東部草原唯一的交易點以及它緊靠怒瀾江,是東南往來的起始點,其繁華程度可想而知。
而滿月夜之後的第三個月,就是東部和南部一年一度的渡江盛事,此刻彙聚在波利考爾的人個個都是有實力一闖怒瀾江天塹,去南部平原發展的人。
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言非墨不禁心生感歎道:“又到一年一度渡江的時間了,……每年渡江的人不下千萬,……”當年,他也是這千萬人中的一員。
“渡江?”陳思玄看著身邊的大江,雖然言非墨說這是江,但是一條看不到對岸的江?這也太寬了吧?而且周圍並沒有碼頭之類的東西,也沒看到船,怎麼渡江?遊過去嗎?
“對。渡江。滿月夜之後的第三個月的第十五天怒瀾江的江水會向兩邊分開,到時候會出現一座巨大的大陸架,將東部和南部連接起來,時間持續七天,七天後,大陸架下沉,江水恢複原樣……下次渡江就要等一年了。除了東部和南部,東部和北部,北部和西部,西部和南部,每年都有一次渡江的熱潮,……”因為一路上陳思玄對所有的東西都表現出非一般的興趣,所以言非墨已經習慣將他所知道的每一樣事物仔細的解釋。
隨著言非墨的細心講述,陳思玄的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了一副高空鳥瞰圖:一塊四麵環海的大陸,一條四通八達的怒瀾江將大陸分成工整的四塊,然後從四個入海處彙入大海……
聽著聽著,陳思玄不覺將靈識散開,直上雲霄。從空中俯視才發現,近看平平無奇的怒瀾江實際上是江水奔騰咆哮,洶湧澎湃的水流從大海以及內陸兩個方向相對激撞,不斷拍打著兩岸,一個一個或大或小的漩渦潛藏在水麵下,或單獨,或兩兩相扣,或兩兩相疊,更甚者在一段水流裏麵充斥了不下十個的漩渦。
想縱目遠眺,頭腦卻一陣昏眩,陳思玄才猛然醒覺現今的靈識已經大不如前,隻能放棄。轉而讓靈識深入江水裏麵,密密麻麻的黑影遍布水底——
陳思玄抓住言非墨的手:“水底有生物!”
“怒瀾江裏麵有著數之不盡的水怪,……”言非墨拉著陳思玄的手,遠離江邊輕聲說道:“每年怒瀾江都會被渡江人的鮮血以及水怪的鮮血染紅。”
“為什麼?波利考爾的人住在這裏不怕受到這些水怪的襲擊?”
“這是對所有渡江者的第一道考驗。隻有實力足夠者,才能夠到達南部。而水怪隻會攻擊渡江者。沒有渡江者的時候,完全可以忽略它們的存在。”
靈識在周圍的人群裏一掃,再和水怪給他的感覺一對比,陳思玄中肯的說道:“這裏很多人的實力很差。”
聲音不大,但是對於是來往的人群中矚目的焦點來說,這個音量足以讓那些不時偷看陳思玄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來往的人裏隻有少數二品,多數都是二品以下一品以上,這樣的實力,或許在闖怒瀾江的時候會很吃力,但也不至於被陳思玄形容成“很差”。不少人的眼裏浮現了受辱和憤怒的神色。
一個扛著大錘的壯漢跳出來,指著陳思玄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我們?今天你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你就別想離開!!大家說是不是?”壯漢身高中等,身形壯碩,身上穿著一件用動物的皮毛製成的衣服,露出右邊胳膊以及一雙毛絨絨的大腿,腳上踩著一雙和衣服搭配的毛鞋。深褐色的胡子叢生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眉毛和發色也是深褐色的,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從原始森林跑出來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