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叫樂極生悲,說的就是我們現在這種狀態,就在我們歡呼雀躍的時候,一道黑影,不,應該說是一片黑影突然從我們的頭頂越過,向著直升機徑直飛了過去。黑影與直升機的速度差並不大,所以在我們看來那東西是在逐漸接近直升機,我頂著刺眼的陽光仔細辨認,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居然,是一輛廂式貨車。
飛行員已經看出倪端,在第一時間做出規避動作,可還是慢了一步,貨車的一角直接撞在機體後側,尾翼的螺旋槳立刻被撞的停止轉動,整架直升機頃刻間失去平衡動力,開始在空中不停的打轉。
我看的一陣心驚肉跳,頭發根都立起來了,然而更加讓我心驚的是我看到失去平衡的直升機正旋轉著離我們越來越近,向著我們前方的地麵直墜而下。
我正踩著刹車的那隻腳,猛的用力一踩到底,ABS立刻發出一陣咯噔咯噔的響聲,竟一時不能把車刹死,我連忙猛打了一把方向,車子立刻在公路上打了個橫,一頭撞上中央的隔離帶。
直升機斜向衝下撞向地麵,卷起的一陣狂風,螺旋槳打到地麵瞬間斷成一塊一塊的金屬碎片,向著四麵八方迸射飛濺,車上所有的玻璃都被擊得粉碎,飛塵更加肆無忌憚的衝了進來。直升機尾翼在落地時撞擊到了地麵,立刻折斷脫離了機體,徑直甩向公路一側的建築,強大的力量將整個尾翼砸進牆麵深深地嵌入其中,剩下的機艙部分則擦著地麵不停地旋轉、滑行,在公路劃出道道深溝。一時間碎石亂滾、火花四濺、塵土飛揚,機體破碎的碎片揮灑遍地,整個現場異常慘烈,簡直讓人不忍直視,若不是親身經曆,我可能根本無法想象這種恐怖的場麵。
機艙滑行的勢頭漸漸弱了下來,塵土散去,我看到整個機艙都已經嚴重變形、滿麵創痍。突然陳明指著我的身後叫道:“那玩意還活著呐!”我立刻看向陳明所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那隻窮追不舍的巨怪正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它全身布滿了碗口大小的瘡洞,每走一步就從裏麵噴出一股黑色的液體,黑色的液體順著他龐大的身軀流向地麵,在身後形成一條黑色的長龍。
倒在遠處的直升機可能著地的位置不太平穩,機艙歪了一歪,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我順著聲音看了看破敗的機艙,見它升起縷縷白煙,腦海中立刻出現了那個豎起拇指的士兵,我與他素昧平生,他卻為了救我而喪命於此,飛機上的其他軍人,我甚至連他們的長相都未曾見到。我胸中憋悶,感覺異常的憋悶,我覺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仿佛一火星就能將我熊熊點燃,我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心中早已將這怪物恨到了極點,除此之外在沒有其他想法了。
我抬起一腳踹開已經變形的車門,三步化作兩步跑到車後,將後備箱裏的燃燒瓶全都裝在一個包裏,又看見那把僅剩一發子彈的手槍也順手別到腰後,然後將背包提在手中,邁步走向巨怪。
“你瘋啦你!”陳明大聲喝道。
我沒有理會他,也沒有回頭看他,生怕好不容易形成的士氣會因為看到他、看到小雨而瞬間土崩瓦解。正麵迎敵不是我的作風,我一向主張少戰不戰,但如今我卻要麵對麵、硬碰硬,我將以往的主張、想法統統拋到九霄雲外,我現在需要的就是衝動,需要的就是這股不要命的勁頭,因為我打心底想要為那些還未來得及認識的軍人們報仇!
巨怪走的很艱難,幾乎是一步一蹣跚的向我靠近,似乎是一條腿受了重傷,無法繼續奔跑,但它的眼睛卻依然泛著淡淡紅光,死死的盯著我不放。
我們四目相對,心中則想著同樣的事,就是如何把對方弄死。我用力抓了抓手上的背包,突然腳下用力一蹬,奔向巨怪。
巨怪見我主動逼近,立刻大吼一聲,抬起巨臂向我掃來,我避其鋒芒就地一滾,巨怪見一擊不中,馬上轉身將雙拳舉過頭頂向我猛砸,我一見巨怪的架勢不退反進,對準了巨怪兩腿之間就是一個滑鏟竄了過去,我不做停留,立刻抽出剔骨尖刀,爬起來對準巨怪的跛腿就是一刀,不料刀鋒觸及皮膚就像砍到硬塑料上一樣,尖刀在上麵劃過卻沒有造成任何傷痕,我心裏一沉,立刻向後跳開,巨怪感覺吃痛,扭過身軀向我掃來一拳,我雖然已經向後跳開一步,但距離還是太近,避無可避之下,幹脆就地一躺緊貼地麵,眼看著巨怪的手臂擦著腦門兒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