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韓人也是動容,對於以少數兵力,敗去韓魏二十五萬聯軍的白起,他們都有著切膚之痛。韓人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很多韓軍士兵,都已是把最後的箭矢掛在了弩上。
呂不韋大手一舉,伸手在公孫雨的肩膀上一拍,允諾道:"雨兄,請相信我,總有一天,這筆債我會為你公孫家討回來的!但以如此多的人手,去殺死一個身不著甲之人,是軍人的恥辱!要報仇,就應在戰場之上!"
"呂哥說得對,四弟,要贏就要在戰場上勝!這才是公孫家的子孫!"
公孫雨回頭望去,卻見是二哥公孫路來了。
原來這兩日秦軍之圍,卻不攻城,大家也都有了四處轉轉的機會,但無不注意呂不韋所在南城門一帶,畢竟南城門的前方,就是秦軍大營之所在。
白起何等修為,自然對城上發生的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仰天哈哈大笑,抬頭對城頭上的呂不韋道:"呂不韋,你沒讓老夫看錯!你是老夫在趙國遇到的第二個值得結交之人!"
城頭上的公孫路雖然強做堅強,但他眼中的那股濃濃的傷感和恨意,卻一時半刻都無法消去,比之公孫雨是絲毫不差。
呂不韋微微搖頭,道:"武安君太過抬愛了!你們陣營不同,難免生死相見,不然定當與你把酒言歡!"
"什麼?"周圍的韓人,都垂下了手中的武器,望著他們景仰的呂哥兒。
城頭的呂不韋和城下的白起,二人極有默契的同時望著對方,哈哈大笑了起來。
呂不韋笑過之後,滿臉奇怪的問道:"秦軍破城在即,武安君何必和我單打獨鬥,大軍屠之,不是快哉!"
他們二人的臉色,在笑過之後,都冷了下來。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有趣,過了半響,白起喃喃的道:"老夫雖然是秦國之將,但更是個尋求武道之人。對於為將者,自然會以軍隊擊敵而傲之,但對於尋求武道之人,隻有手中劍,才是可以真正證明自己的方法!"
呂不韋聽了,點了點頭,神神密密的一笑,道:"何時決戰,呂某應之!"
"明日辰時!太行山上!"白起說著,一指西側漳水之旁的太行山一處小山脊,轉身催馬,一路小跑而去。
公孫路緊皺著眉頭,突然問道:"呂兄,你可猜到這白起的意之所在?"
呂不韋緊繃著臉,過了片刻,重重的點了點頭。
公孫路本來隻是下意識地詢問一下,但見到呂不韋這般表現,心中大奇,追問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是為了突破武道的極限。"呂不韋正色道,隨後轉身向城下而去,"今日秦軍不會再來攻城,留下一部分人戒備,其他人都下城好好休息一下去吧!"
"突破武道?"公孫路嘴裏咀嚼著這四個字,片刻之後,懷疑的自語道:"他可是白起啊,秦軍之魂,武安君白起!"他望了眼呂不韋離去的背影,心中卻突然對其升起一絲說不出的感覺,似乎與自己心目中的那個熱血少年,有了一些的差距與區別。
周圍的守軍,都被呂不韋這最後一番話,給徹底的搞蒙住了。但都堅信呂哥兒智謀過人,言必中地,高深莫測,莫測高深。秦軍今日真的不會來攻嗎?當然也唯有身為呂哥兒的呂不韋說出這樣的話,才能讓他們產生信任,若是換了一人,隻怕早就被他們不耐煩的一個大耳光子,劈頭賞了過去,哪裏還會耐心推敲,仔細回味。
……
太行山脈——
一團呼嘯之聲,從天際傳來,一個亮白色的光球,卷帶著厚密的枯黃落葉,轟然落地。樹折枝斷,地麵之上多了一個大坑。白起利索的從坑中走出,若無其事地一運力,身上的塵土無風自落。
他收劍入鞘,低歎一聲道:"這天劍境界,還真是難以把捉,看來隻能寄希望於明日的一戰了,希望呂不韋這小家夥,會帶給我些驚喜吧!"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含笑地望著東北升起的滾滾煙塵,"趙軍已經來了!看來我挑選與呂不韋比鬥的時間,也正是胡陽那小子,挑選和趙軍決戰之時,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對於趙國的名將,白起深有了解,尤其是趙奢、樂毅、廉頗三人。說實話,白起也很希望可以率領秦軍悍卒,與他們那趙軍雄騎對陣一場。但現在對於他來說,武道的突破卻更加的重要。
秦國不是沒有天境高手和天劍級別的劍客,但都已經歸隱,去尋求心中更高的理念。
現在天境初級,丹破成形境界之人;與天劍初級,劍魂附身之人,西秦萬裏之疆卻無一人,所以白起才寧求突破,而不行將軍之責。
……
"你到底在想什麼?"李牧終於再也忍受不住,爆發出來,對呂不韋大聲地喊道。
"嘿嘿……"呂不韋憨厚地撓了撓頭,虛心的受教道:"我隻是和白起出去切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地,我也不一定就不是他的對手嘛!"
"你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李牧斬釘截鐵地道。
呂不韋神色一動,心下大奇怪,李牧為何會如此肯定,自己不是白起的對手呢?難道他很了解白起的實力嗎?呂不韋想到這裏,於是問道:"這白起打仗我承認很厲害,但要說起技擊之術,我雖不一定能勝他,但立於不敗之地,卻還是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