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拒絕了孔穿給他準備的馬車,獨自向著外麵而去。
他很清楚,這也許是自己唯一一次,可以漫步在大周戰國洛邑街頭的一天。
走著走著,漸漸來到僻靜之處。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隻有他獨自一人,悠閑地邊走邊想著心事,勾畫著自己未來美好的藍圖。
陡然之間,前麵傳來一陣慘叫聲,蔣濤一怔,快步走了過去。
卻見一個老者倒在地上,口中正流著鮮血,人卻已是不能動了。
一個妙齡少女,正趴在老人的身上,悲切地放聲大哭,而她的旁邊,卻站著一個身穿華麗深衣之人,帶著十幾名侍衛食客,還在指著那倒地老者破口大罵。
蔣濤慌忙走上前去,蹲身彎腰,試探起老者的脈搏,卻覺老者脈息皆無,已是氣絕人亡。
無奈歎息一聲,蔣濤站起身來。
那少女痛不欲生,依舊抱住老者的屍體大聲啼哭,嗚咽聲中,勉強可以聽出“爺爺,你死得好慘”之類的話。
蔣濤抬頭看向那華衣之人,拱手問道:“這位先生,能否請問一下,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三十餘歲年紀,長得不醜不俊,隻是滿臉的橫蠻之氣。打量了下蔣濤,見他一身穿戴打扮高雅,而且俊朗非常,顯然並非尋常百姓。雖是心中不耐,卻也不想多惹是非,但還是不客氣地道:“這等下賤之民,實在是不識抬舉!這其中的原委說了你也不懂,兄弟勿要參合,免得惹禍上身!”
蔣濤其實隻不過隨便一問,沒想到卻惹來這隱帶威脅之語,不由微微一怔。
蔣濤打躬作揖,陪著笑道:“這位先生,小人不過是路過而已,還請先生海涵!”
那人卻隻是哼了一聲,不屑地將手向大道遠方一指,狠聲說道:“快些離去便罷,別在這裏礙眼!”
蔣濤一麵皺眉,一麵疑惑地道:“光天化日之下,王庭洛邑之地,老者當街暴亡,這是怎麼回事?我問問卻都不可以了!”
見到恐嚇不成,那人顯是一愣,抬頭望見蔣濤那微皺眉頭的樣子,卻是心中一顫。
蔣濤畢竟是經曆過殺伐陣仗之人,身上難免帶有暴虐之氣,皺眉瞪眼見已是殺意勃勃,尋常之人怎能禁得住。
那人猶豫一下,才勉強地說道:“那個拉琴賣唱的老家夥不長眼,竟然昏頭昏腦,撞到我的車駕之上。剛才我在酒肆剛與人吵架回來,心裏正不痛快,隨手一棍下去,就把這老家夥打咽可氣。”
那人雖是粗略說了一遍,卻已是聽得蔣濤心中大怒,斷然喝道:“豈有此理,隻不過是為了這等小事,你便殺了一個老人?你這混貨到底是何方神聖,當這洛邑城中,就沒有人敢管你這事嗎?”
那人一聽麵色大變,正待發作,卻已是上來幾個路過之人,都上前來拉著蔣濤,把他拖到遠處,這才慌忙地擺手道:“先生低聲!切莫被那公子子薑聽到了,那可真是引禍上身啊!”
蔣濤心下大奇,問道:“公子?他是何國公子?”
一個中年人遮口道:“他是西秦公子,雖然名義上是質子身份,但實際卻是這洛邑一霸。與王子啟更是關係密切,實在是招惹不得啊!”
這個時候,公子薑卻已是把那伏屍痛哭的少女抓了起來,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見她生得貌美,淫笑著道:“小模樣兒生得還挺招人稀罕,跟我回去吧,公子會好好體貼於你,一定會弄得你舒舒服服!”
那少女哪裏肯依,隻是大聲地哭叫,想要用力推開公子薑。卻無奈被公子薑抓得緊緊,情急之下,一爪抓了過去,在公子薑的臉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公子薑勃然大怒,狠狠一個耳光抽去,將那少女打翻在地。回身上了馬車,指著地上的少女罵道:“給臉不要臉的****!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帶回府裏,讓本公子將這野丫頭,好好調教一番!等公子我玩夠了,就賞給你們快活,每人皆是有份!”
說罷,便要催車夫欲行,將這些麻煩之事,都丟給身後的侍衛食客們。
那些侍衛食客們一聽之下,眼內紛紛冒起淫光,同時一擁而上,就打算當場拿人。
忽然,眼前光影一閃,一個人已是攔在那少女麵前,滿麵鄙夷之色,望著眾人輕聲喝道:“你們這些狗東西,還真是夠凶狠啊,把人家的爺爺打死了不說,還要搶人回去淫弄!洛邑城中,是你們可以隨便搶男霸女的嗎?”
雖然天子周赧王姬延落魄,已是淪落得一塌糊塗,但在洛胰一般人等,卻還是真不敢隨便搶男霸女。可是這位西秦公子薑自然不同,他身後站著的,可是有兵甲天下第一,強大無匹的秦軍做後盾。
旁邊圍觀之人,見公子薑這麵人多勢眾,蔣濤必然將被一擁齊上打死,無不哀歎這年輕人太過莽撞,自己上去找事,這豈不是要惹禍上身麼?
可是看到那麼多人圍住蔣濤,圍觀之人已是不禁膽寒,隻能小心地躲在暗處,不讓那群公子薑的手下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