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殺曆練中走過的呂不韋,小心翼翼的積累著自己的本錢,到今日終於有了成果。
原陽軍第一次大規模的作戰,麵對著戰國七雄的燕國,連戰連勝。
王翦輕易的斬殺王克,王克的騎兵碰到原陽的騎兵,摧朽拉枯般,已經傷亡了近半數!
無主的馬兒悲涼地嘶鳴,秋風蕭蕭,武巳城角地枯草山石,已被鮮血染的楓葉一樣地紅!
慶端皺緊了眉頭,隱約聽到武巳城方向傳來的喊殺聲,見到那裏的煙塵,知道燕焯已經和原陽軍交兵。
可他們之間,隔得實在是有點遠,完全不知道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慶端更不曉得,與燕焯作戰的原陽兵,卻非是他理解中的原陽兵!
這時候的他當然還不知道,呂不韋又和他們玩了個把戲,更沒有想到,這時候和燕焯交兵的,並非是李牧所率的原陽南路軍,而是呂不韋、龐暖、王翦三人帶領的北路軍與中路軍!
他還在琢磨著前方的戰事,後麵終於有快馬追了上來,稟告道:“慶將軍,燕令統都尉令我傳訊息!原陽與我軍對峙之軍,不知何故已是消失,如今我對麵原陽營中,已是空無一人。”
慶端聽後,皺眉問道:“他們回轉原陽了嗎?”
那騎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答道:“應該是如此吧!”
慶端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他此戰的目標就是攻占原陽,哪裏想到燕軍三路而來,浩浩蕩蕩的出擊,略接陣仗之後,就已是偃旗息鼓的回轉。原陽軍回返而去,西進之路已是毫無阻力,襲擾內地的原陽軍,也已與前麵的燕焯軍接戰,自己是否應該現在回身,帶兵向著原陽而去呢?
算了,自己不尊王令,就算是能攻下原陽與********,也必會被大王所忌,成為下一個樂毅。
但現在武巳城的廝殺絲毫不假,慶端隻是做了短暫的考慮,沉聲說道:“兵發武巳城!”
無論那麵的結果如何,他準備都要和燕焯部,合兵一處而行。原陽主力軍不戰而退,正合他的心意。既然如此,當急調後備兵馬準備,這次襲擾內地的原陽軍退回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回到原陽去!
王翦說攻就攻,說撤就撤,兵馬在兩翼包抄沒有成型之前,已經衝殺了出去,反而是騎兵弩箭向四周開路,又射殺了不少燕國的兵士。
燕軍之中的軍官們,膽小的皺眉,膽雄的大怒,燕焯卻是遠遠望著戰場之中,握緊了拳頭。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帶兵對戰原陽軍,也會顏麵無存。如果說上次燕令統與原陽軍的交戰,隻是輕微受挫,這次卻是遭受重創。
已方五千的騎兵,三萬多的步兵,竟然被王翦衝殺了一陣,就返了回去,王翦帶領的原陽軍傷亡極少,可燕軍卻已經折損近千士兵,而且還折了自己的愛將王克,這讓他如何向大王交代?
最可氣的一點是,他還有三萬多的步兵,根本還沒有動用!
這就好比老鼠戲象,大象空有一身氣力,可是麵對弱小靈活的老鼠,卻是無計可施,無力可使,這種憋氣充斥在胸膛中,饒是燕焯經曆過風浪,一時之間也是臉上變色。追或不追?
王翦驀地精兵殺出,神出鬼沒,難免不留後手,追出去隻怕會中了埋伏,可要是不追呢,折損了王克,四萬多的兵馬,被幾千騎兵殺入殺出,燕人怎麼看他,天下人怎麼看他,燕王如何能讓?
隻是這猶豫的功夫,燕軍的左翼騎兵,已經率先追了過去。
他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上次燕令統帶領麾下之兵,與原陽軍正麵對戰,燕軍搞得灰頭土臉回來。他們沒有趕上上次之戰,無不引以為恥,沒想到如今麵對敵騎,卻被如此類似羞辱地戲弄一番。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一定要和原陽軍堂堂正正的一戰。
左翼騎兵追了下去,右翼騎兵不能不追,單翼之兵衝擊,例無勝算可言。
兩翼的兵馬合攏一處,已經尾隨著王翦所部的背影追了下去。
高坡之上,燕焯長歎一聲,縱馬下了高坡,喝令眾步軍士兵尾隨,這個時候萬萬阻擋不得,就算是有埋伏,也要義無反顧的勇往直前。
軍令如山這種現象,並不適合燕軍。
這時候的燕焯,甚至有些懷念起,當年在樂毅手下做旅帥的時光,畢竟那時候,燕國的軍隊還是軍隊,但麵前的燕軍,卻隻能用一窩蜂來形容。
隻是兩條腿畢竟跑不過四條腿,王翦所率騎兵,以及燕軍兩翼之騎,轉瞬已把燕焯的部眾甩開好遠。
前方道路一個轉折之後,眾人已經消失不見,燕焯暗自叫苦,喝令眾兵士跟隨。才行到前方轉彎處,再次聞得廝殺之聲震天。
等到過了轉彎後,燕焯臉色巨變,兩翼衝出的騎兵,已經落入了原陽軍的埋伏之中,無數原陽士兵從山穀中湧出,長戈霍然刺,勁弩寒光閃!
燕焯在燕軍將領之中,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經驗也算是老道,可如今身處亂局之中,不由他不跟從前軍而動。
他雖然預料到前麵會有埋伏,可在騎兵盡出的情況之下,卻是不能阻擋,這本身也是他的處境悲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