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過五味,喝得上頭的老袁起身給安也倒了一杯酒, 跟安也說這杯酒無論如何都得跟他喝了, 算是他的謝禮。
安也一頭霧水, 遲拓想幫她喝了被老袁攔下了。
於是安也就自己喝掉了那杯酒。
之後老袁就沒有再提這件事, 遲拓也笑笑的, 隻是安也喝完以後, 他自己主動倒了一杯和老袁碰了下杯。
老袁看著這位年紀輕輕就能喜怒不形於色的家夥, 心底感歎了一聲長江後浪。
去年加拿大的並購案他就是敗給了遲拓, 他一開始還以為遲拓是華裔,這年輕人做事情氣定神閑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異鄉客, 更像是因為家族紮根所以底氣很足自小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
所以他輕敵了。
然後就敗了。
那場並購案牽涉很大塵埃落定的時候死傷無數,有人擠在人群裏衝落敗的律師丟東西,也有人擠出人群試圖攻擊他,當時是遲拓幫忙攔下來的。
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認識了,才知道從接這個並購案開始,後來的一切就都是這年輕人做的局,他把他調查得清清楚楚,他讓他輕敵,他掩蓋了他輕敵後的視角,他說據說金鼎要開始主攻娛樂界,他這邊有些投資的名目。
老袁覺得這年輕人有點意思,屬於能把人忽悠得賣掉自己還給他數錢的類型。
但是遲拓後來開的條件,讓他不得不想,這年輕人腦子指定是有點問題。
遲拓簽了金鼎回國,不是他花大價錢挖的,是遲拓承諾了半年免薪扛了一金鼎整個娛樂法一年的KPI回來的。
而且,還做成功了。
就為了麵前這個看起來冷冷清清的,殺人戲演得爐火純青的女明星。
甚至上個月他要給他漲薪到他應有的水準的時候,這貨還拒絕了,他說因為家裏人身體原因,他可能每年都需要一些遠程辦公的時間,拿不了這個檔位的薪水,他出勤率不夠。
再之後,就聽說這位安也有複發性嗜睡症。
老袁笑笑,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年輕總歸是好,愛恨情仇都激烈得讓人羨慕。
邊吃邊聊到了晚上十點多,才把每個人都送上車。
“今天領證的事我發給了我們常合作的媒體,一周後會官宣。”齊唯上車前細細地交代安也,“你們兩個這一周得給我空出一天的時間,你不辦婚禮婚紗照總是得拍的,郎才女貌的到時候我們放十八張圖熱熱鬧鬧的上一次熱搜。”
安也被齊唯的說法逗笑,彎著眼睛點點頭。
齊唯也彎著眼睛,一身酒氣地抱住安也,拍了拍她瘦削的肩。
在遲拓出手把兩人拉開之前,很識趣地鑽進了車。
安也靠著遲拓的肩,打了個哈欠。
昨晚一夜沒睡,今天天快亮好不容易眯了會,又被要去公證的鬧鍾吵醒。
人都送走以後,安也就全程眯著眼睛。
“怎麼那麼困?”進電梯的時候,安也閉著眼睛差點被縫隙卡到,遲拓眼疾手快的把人撈起來,看她困得眼眶都紅了。
“不知道。”安也又打了個哈欠,很不經意的說,“這困得我都懷疑我嗜睡症發作了。”
遲拓:“……”
安也:“……”
短暫的靜默以後,安也非常不甘願地咕噥了一句:“本來還得拍婚紗照……”
遲拓:“重點是我們今天新婚……”
安也再次打了個哈欠,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