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所求萬般變化,無彼岸停靠,亦無靈魂救贖,所行之事天或許不容,便力竭已圖翻天。卻道江湖一瞬,人生一世,銜接不斷,便種果得因,皆逃不過一個輪回事。周而複始,如深陷欲望泥海難以自拔,隻道是俠義破肝膽,正道濟蒼生,待破險惡世,共攜江湖深鄭羽裳想起摯友在他出發前神情肅穆:此行凶險無比,羽兄護送之物稀罕非常江湖上人人垂涎,望千萬珍重。現在回頭想想半賢所言非虛,自己這一路果然經曆了好幾次戰鬥,望著手下疲憊的神情,自己手中的長劍也已沾滿了鮮血,一身白衣也已無出發時瀟灑了,一片片殷紅早已讓這位玉麵郎君也疲憊不堪。還有一日的腳程便能到紫青宮,待大事一定便可以卸下重擔與師父及眾師兄相會敘舊,想到此羽裳臉上的神情又稍顯輕鬆了,不知覺的催促胯下白馬,走了沒多久,隻見前方一大片鬆樹鬱蔥,風一掠過,竹濤澎湃,好似千軍萬馬。羽裳想起半賢出發時反複叮囑他小心綠海竹林便急忙拉停胯下腳程,轉身詢問宋司:“此地何名,如此莊嚴穆肅?”宋司急忙翻開隨身地圖查找:稟莊主,此地名為聽濤林,相傳太祖時期曾在此處圍殺一支吳越軍事力量,兩千軍士被宋軍圍堵至聽濤林北邊的劃岩崖上,盡數被逼跳入崖中,兩千將士葬身崖底,至此這聽濤林愈發的繁茂,風吹濤鳴好似兩千軍士啼哭。
羽裳大奇:那吳越王不是舉國降宋,又怎會生出個兩千官兵與宋爭鋒?:莊主有所不知,此軍馬原本押送兩塊玄外生鐵送與北方,交與宋國的烈火城,原本隻要任務完成這支軍馬就可輕鬆領取嘉獎了,然而事不如人願,不知為何消息走漏,兩千軍士守護的其中一塊玄鐵竟在一夜之間被人盜走,如此怎麼得了,這兩塊玄外生鐵可是要打造成天子神兵的,結果丟了一塊,茲事體大天子神威降怒,隻怕這兩千將士要悉數問斬了,與其送死不如反叛,不如做個落草窮寇也比送上斷頭台強。羽裳微微歎息,舉目遠眺,想著這大好一片聽濤林竟是兩千將士埋骨地便下馬作揖,回頭與宋司道:今日我等護送之物也是非同尋常,但願萬無一失吧,我們現在此處小休片刻,待到體力稍緩便立刻啟程。宋司聽此連連點頭附和,轉身通知下屬解馬休乏。羽裳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提劍巡視四周,隻見那一棵棵竹子筆挺高聳,從下往上望去直入雲霄,風一吹沙沙作響,聽濤林這名字倒也貼切。突然後麵想起宋司的召喚,羽裳大步過去,隻見宋司指著路上的馬蹄印對羽裳說:莊主你看,這馬蹄紛繁錯亂,怕是有些人從此處走過,莊主我擔心....羽裳楊起手,製止了宋司後麵的話,額頭已然全是汗心,大聲說到:我們立刻啟程。羽裳心裏責備自己護送的東西非同尋常,不快馬加鞭早早送到,竟還在這裏休息耽誤行程,假如真要是被宋司言中,隻怕凶多吉少。“羽裳莊主慢走啊!隻聽那道聲音由遠及近,渾厚深沉,羽裳心頭一沉心想:來人武功不弱,隔空傳音更是了得,不知是敵是友,想到一路走來幾時遇到過善人,這壓箱底的寶貝可是害的平日的名門正派全成了歹人了,當即握緊了手中的錦繡月,手中寶劍亦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的殺意,劍柄明珠自行的發紅顫抖,幾欲破鞘而出,這一柄劍跟隨主人數十載,殺敵斃命,總是淡淡紅光一閃,自信從容,從未像今日如此焦作,羽裳看了看手中的劍,默念道:既然你也隻今日是生死存亡時刻,那我們便殺個痛快。仿佛這劍就是一個活物,一個多年老友般如今並肩作戰,內力激蕩,白衣翻飛,一幅劍眉星目,伴著徐徐飄灑的竹葉,手中錦繡月紅光更甚,倒真如江湖傳唱的的那般:翩翩江東玉麵郎,豔光一瞬氣蕩腸。果然從遠處一個黑影迅速接近,來人身著黑袍,佩戴青銅修羅麵具,不是修羅門的人馬又是誰,羽裳握劍抱拳道:閣下武功了得,晚輩好生佩服,見前輩身黑衣,麵修羅,可是修羅門的左門舵黑煞修羅邱邢天邱老前輩。邱刑天心下微微一震心道;我修羅門被正道喚為邪教,見麵無不刀劍說話,這鄭羽裳道是客氣了。便回道:想不到小老兒在這江湖上倒還有點名氣啊,羽裳莊主小老兒在此恭候你多時了。羽裳心想果不其然,此人功夫了得,在此守株待兔,隻怕又是想劫我寶物,正道為此心動尚可理解,怎會這好端端的修羅門也要趟此渾水呢,心念至此別無它法,便問道:邱前輩在此等候晚輩所謂何事?那黑煞修羅哈哈大笑,指著一輛車上的一個長盒說道:我家門主想跟羽裳莊主借閱一件東西。羽裳聽聞眉頭微微一皺,果然是為此而來,昂首提神回道:怕叫前輩失望了,此物非比尋常,晚輩要送與家師參詳,故不能相借,望前輩贖罪。那修羅也不惱火隻哈哈笑道;無妨無妨,既然莊主不肯借予在下,在下搶奪便是了,不過莊主放心,小老兒必隻為借寶物,不會傷人性命。話已至此無需多言,羽裳拔出錦繡月,劍柄紅光閃閃輕聲道:前輩刀劍無眼,我這柄錦繡月鋒利異常,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