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室。
“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也會那樣做的。”劉倩倩苦笑著，眼睛裏瑩瑩水光，卻始終都彎著嘴角。
三天了，她仔仔細細想了所有的事，從家裏的貧窮，別人的富有，想到自己後來為了錢，為了生活，為了生存，隻為了這些平常人最基本的，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把一個又一個本就知道是錯的事做到最好，像條狗一樣在那些所謂的豪門貴族之間周轉，她竟然不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呢？那是留給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的權力，這種權力，她沒資格擁有，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留給自己後悔的餘地。
“也就是說……所有的這一切，和你都有關係，對嗎？”左亦辰立在一邊，聽了這麼久，劉倩倩的承認來得還不算晚，索性把最後的人，都挖出來好了。
“對，是我幹的，都是我，你們就算，就算把我判一個死刑又能怎麼樣？我就是一個活著都沒人注意的人，死了不就更清靜了嗎？”
劉倩倩頭發胡亂地披散著，笑著笑著卻哭了，手指扣在桌麵上，一根一根攥緊，指節泛出了白色。
一旁記錄的警官認真地記下來，抬頭看著劉倩倩，半晌，才終於開口：“你能告訴我們事情的主謀是誰嗎？”
“主謀？主謀就是我啊！你們不是要抓人嗎？就抓我啊！我都已經承認了，你們還問什麼？”
劉倩倩一想到蘇以願母女兩個，就渾身發冷，她一個貧寒人家出來的女孩，原本沒有那麼多陰暗的東西會讓她沾染，若不是她們……她們一直在商量那些自私害人的事……她怎麼會去謀劃害沐十一……那些人……她都不會接觸的……
左亦辰原本就隻是來這裏看看，劉倩倩招供是意外之喜，眼下她情緒不穩，順手把其他事情搞清楚是必要的，過了這個時間，劉倩倩心裏的衝動冷卻下來，可能就不會這麼好問了。
“在這件事之前，你和十一並沒有接觸過，最多是鄰班關係，十一一直就隻有一個小圈子，沒有認識太多人，其他渠道也不太可能，如果沒有你背後的那個人，或者那些人，你怎麼會無緣無故恨上十一？”左亦辰看著劉倩倩，心裏沒有一點點的憐憫，身不由己，就去害人害己，這種人沒有什麼好同情的。
“我不認識沐十一，但是我認識顏言！”劉倩倩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嘴角的弧度重現，“顏言從小就和我認識，何栩染也是！我嫉妒顏言長得漂亮，我嫉妒她能有何栩染護著，我嫉妒她即使沒有父母疼愛，也可以有何栩染的父母寵著，我和她同樣命苦，為什麼她就可以有人來救贖，我就必須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你的分數，當年是夠不到一中的分數線的，那你這麼苦命的話，又是怎麼靠自己的分數，走進了一中的大門，還進了二班這麼好的班呢？”左亦辰拿出一摞打印文件，密密麻麻的字書寫的是劉倩倩這麼多年的所有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