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你說十一人還沒回來？”
顏言握著手機的手一抖，差點掉下去，震驚到幾乎可以一口吞一整個雞蛋。
淩洛閉著眼睛，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額角似乎也有了些許白發。
“我一開始還以為十一是和你在一起，畢竟她……是在和你見過麵之後一直沒有回來的，可是，這麼多天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十一的音訊，翻遍整個房間都找不到你的聯係方式，無奈之下才動用了通訊網，把你的號碼給查了出來，沒想到……十一竟然不在你旁邊。”
“這……阿姨，我不知道，那天的十一看起來有點奇怪，似乎有什麼心事，我問她她也不說，阿姨，十一最近有沒有去過醫院？”
顏言敏感地察覺到沐十一那天的表現裏，明顯對“病”這個話題有很大的情緒波動，才隻好問她有沒有去過醫院。
可是……即使去過醫院，十一的年紀又不大，能有什麼病能讓她這麼煩憂？
“最近我事情很多，十一又要上學，我也沒注意過她閑暇時間在哪裏，不過應該是沒有去過的吧，畢竟也沒有看出來她有生病的跡象……可是這丫頭和左亦辰之間出了點問題，和醫院又有什麼關係？”
“我隻是問問。”
和左亦辰鬧得很僵？這怎麼可能！
顏言下意識就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這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左亦辰脾氣一麵對十一又軟得沒話說，十一又沒什麼心理，整個人被保護得單純到不像一個十七歲的人，這兩個人吵架？鬧僵？怎麼聽怎麼不可能嘛。
“我之前已經問過很多人了，十一的下落沒有一個人知道，隻從監控可以看到十一從那天的酒店出來進了出租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會不會是出租車有問題呢？阿姨，有沒有車牌號碼？”
“天色太晚，車牌號碼根本看不清楚，可是警局的人都說那車應該是正規的，失蹤人口的案子一直以來都沒人會用心去查，我們自己不寄希望在警局了。”
淩洛握著一打名片，上麵淨是些私家偵探的名字，這些人……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處，如果還是和警局的人一個樣子，隻知道對人害怕卻沒有能力的話，那十一要怎麼才能找回來啊。
“阿姨，左亦辰您通知了嗎？”
顏言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從和自己見過麵之後消失了，而且至今一周，都還沒有找到下落，這麼大一姑娘，怎麼會說沒就沒，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照沐家的地位的話……很可能是誰呢？
淩洛手指一緊，幾不可察地歎息，“……還沒有，他和十一之前有不愉快的事情，加上人又離得遠，說了也沒有太大用處，不過幹著急。這孩子萬一知道了，說不定要多擔心，還不如瞞著，找到人最好不過，找不到……”
一行淚從臉頰留下，片刻沒了蹤影。
“找不到的話……我就隻能放下一切，一輩子去找了。”
門口的人動作驟停，凝眉立住。
顏言平日裏沒心沒肺的，這種事情發生，哪裏還有沒心沒肺的模樣，當下安慰了幾句，掛斷電話之後，心裏還跟壓了塊石頭一樣，幾乎透不過氣來。
淩洛放下手機，心裏最後的一點希望就此破滅，仿佛抽離了魂魄。閉著眼睛，睫毛輕顫，這畢竟是他們家的事情，別人又怎麼能懂這種心情……想她和沐玖塵過了大半輩子，也曾經在商場上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如今……可見，商人就算是再有錢，又有什麼用啊……
心裏有什麼東西，就這樣斷裂了。
腳步聲從門口響起，淩洛終於回過頭，卻頓時驚住。
“亦辰？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聞言，左亦辰立在原地，凝眸看了許久，才終於問道：“淩阿姨，十一究竟消失了多久，難道真的會一點下落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