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都不想讓她知道，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沐十一深深地看了左亦辰一眼，然後別過頭去，似乎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
方清瑤覺得更古怪了。
雖然她原本也是這個目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謊言漏洞百出，小十一不該沒察覺到啊，按著以前來說……她怎麼不得要個水落石出才會罷手？可今天，她竟然隻是看了亦辰一眼，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就連強迫症和好奇欲都少了這麼多嗎？
沐十一那強烈的好奇心，原本和小孩子一樣，想知道的事情根本不會等到別人自己說出來，往往都是到處查，直到查清楚才會罷休。
以至於現在她的表現，讓一眾人都有些不適應。
“媽，我睡覺去了。”
沐十一的話讓淩洛一陣心酸，晚飯都沒吃就上樓去睡覺，這是得幾天沒好好睡覺了，剛才她就看她的黑眼圈那麼濃重，果然困得要死。
這就好解釋她對這次回來的冷淡了。
沐十一實在困得不行了，三天都沒有睡過一次好覺，飛機上睡了一路，也沒有挽回多少清醒。
簡單衝洗了一下，還沒有五分鍾沐十一就換了衣服，直接倒在床上。
左亦辰推門進來，沐十一就已經睡熟了。
整個人斜躺在床上，睡覺還擰著眉，似乎還在做噩夢，今天她整個人精神狀態都是恍惚的，說話雲裏霧裏，想必在外麵那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即使沒有恐怖分子那麼可怕，也絕對不簡單。
她到現在可能都還不知道，自己曾經到過的那個地方是個多麼可怕的噩夢般的存在，很多人一但去了那裏，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蘇以木如果還不停手的話……
左亦辰眸色幽深。
蘇家也消停了這麼多年了，看在曾經一起長大的份上，他饒了蘇以願一條命，如今蘇以木又來挑釁兩家的耐心，難道在蘇家的眼裏，左家沐家一直都是廢物嗎？
“你想要找到沐十一，我想要完成一個執念，這多簡單。”
“沐十一可是一條完整的人命，我可不希望，我頂多就是半個人，這顆心髒，在你們的胸腔一直灌輸熱血，可在我這裏，它隨時可能休止。”
“一個連命都不在乎的人，會在乎賜予自己這條命的母親嗎？……我恨死她了，如果不是她剩下我，我又怎麼會在這個世界飽受痛苦和煎熬？別人的童年都是無憂無慮的，我的童年憑什麼都是藥物和手術？這公平嗎？白臻一己私欲，想那我當籌碼進蘇家大門，嗬，天真。”
蘇以木一句一句的話仿佛一個惡咒，讓他總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堵著。
左亦辰拉上窗簾，坐在床上，看著沐十一疲憊至極的臉龐，一陣一陣的自責。
他曾經說好要護著她，可是他食言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這已經是難以改變的事實，不可磨滅的過錯。
“十一，你能長大，是不是得歸功於蘇以木的壞心思？”
左亦辰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冷。
這麼說來，還要感謝他？
他把沐十一抱到床中間，拽了條被子過來。
這麼睡覺也不怕著涼……
在外麵的時候不會連睡覺用的被子都沒有吧？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她說救她的女醫生得罪了人，她救了那個女醫生，然後呢？仇家再尋來也沒有辦法，想必她是跟著那個女醫生顛沛流離。
“誰！誰……”
沐十一忽然掙紮起來，喊了兩句，又忽然安靜。
“別怕，你到家了，你到家了……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