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圍的結界已經被金帶鬥篷轟出了一個洞,一時還無法自我修複,他深深地看了魔爾一眼,帶著剩下的那個黑衣鬥篷飛快地穿越了過去,從始至終,魔爾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過。
那人一走,紅色光束就消散了,族長阻止了眾人對魔爾的攻擊,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還不時與身旁的兩位長老竊竊私語著。
魔爾也沒理他們,徑直向剛才那聲慘叫的方向跑去,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通常情況下,壞的預感往往都是要應驗的。
當你親眼看到一個和你相處了一段時間,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慘死的模樣,你心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當你看到那個人死後,連件蔽體的衣裳都沒有的時候,你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魔爾衝上前,一拳揮開那個意圖剝下米米長發的族人,用力地抱住那具滿布傷痕的****軀體,解下自己的上衣給她披上,低下頭,看到的赫然就是一雙瞪得死大的充血的眼睛,扭曲的麵容沾滿了鮮血,魔爾伸手,撫過她的眼睛,抬起手,入眼的是濕粘腥熱的液體,他覺得,這不光是米米的血,或許........還有她的淚.......
魔爾覺得長這麼大,米米是最靠近他的人,她總是願意粘著自己,像隻變異蟾蜍似的總是叫個不停,無論自己有沒有反應,她都說得那麼開心,豐富的表情和肢體動作,關於那個鮮活生動的米米的一切都仿佛發生在剛才一樣,曆曆在目。記得曾經也問過她為什麼不願意當一個舍者,她說,不想僅僅成為一個生育的工具,想要為自己所向往的一切好好的活一次,哪怕隻是短暫的。現在,她再也不會說話了,久違的寂寞再次爬上了心頭,沒有過多的歡喜或悲傷,依舊淡淡的,魔爾抱緊那具不斷流著血的屍體,喃喃自語著:“米米.......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謝謝你!”
“哼!現在來裝什麼好人!你剛才要是不拋下她,她也不至於死得這麼慘是不是?”紅羅一臉快意地走到魔爾跟前,蹲下來,指了指米米,又比了個死翹的動作,嫵媚的笑容爬上眉梢。
“她是你的搭檔,你卻明知她有危險而不幫忙,這是違反族規的!就連卡特兄弟兩個都看到了,是不是?”凱特得意地問著站在一邊毫發無傷的卡特兩兄弟。
卡特兩兄弟看了看凱特,又看了看魔爾,最後畏縮地點了點頭。
“族長,您看到了吧,快點治他的罪!”凱特笑著說道,轉頭望向他曾經的父親。
“哼!先不說這個,單論他幫助敵人逃跑這一條,族裏就不會饒他。”族長陰沉著臉,低低地說。
“沒錯,這與背叛已經無異了!”他旁邊的一個長老摸著胡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周圍的附和聲一浪高過一浪。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帶著笑意的聲音插了進來,“誰要殺了他?”
周圍瞬間就安靜下來了。因為誰都知道,魔爾是她的兒子,更重要的是:族裏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那樣願意關注自己小孩的。
“博雅大人,魔爾犯了什麼錯以您的能力應該很容易就可以知道的,我們處罰他隻是按族規行事而已。”族長義正嚴詞地說道。
“那麼,依照族規,是不是應該處死他呢?”她仍在笑,麵上越發得愉快了。
“..........沒錯!”族長猶豫了一下,最後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好!我希望族長您將他從納勒索的族人中除名,從此以後,他和我們納勒索族就再沒有關係了!”她雲淡風輕地說著,仿佛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這...........恐怕不行吧!”族長開口說道,語言是模糊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不好嗎?........既然他不走,那我走好了!”她看了魔爾一眼,微笑著說。
“博雅大人,您不要開這種玩笑.........有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嘛!”剛才那個摸胡子的長老又站出來打哈哈了。
“好好商量?”她笑得更溫和了。
“沒錯!沒錯!”長老歡喜地點了點頭。
笑容瞬間從她的臉上隱去,氣氛和麵容都莊嚴地仿佛起誓般,她緩緩開口:“我——真知.納勒索.心博雅從來,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