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未消,她怒不可遏將鏡子打翻。
“誰送我回來的?公主殿下有沒有懲治蘇念奴?那個賤人有沒有被千刀萬剮?”
翠竹一五一十回答。
“公主將小姐送回後,隻說是小姐你自己踩滑跌入荷花池,和她無關。”
“胡說八道!她在胡說八道!分明是蘇念奴那個賤蹄子,是她!”
蘇楚玉氣得麵容扭曲,瘋了似的拍打身下的被子。
“我娘呢,讓我娘過來!”
翠竹福了福身,“奴婢這就去通傳夫人。”
她急匆匆前腳剛走,後腳另一名丫鬟手裏捧著個精美的盒子進來。
“小姐,這是宮裏綠柳姐姐送來的,說是給小姐的禮物。”
蘇楚玉胸膛劇烈起伏,怒氣還沒消。
她直勾勾看向那個盒子,“這一路過來沒人瞧見吧?”
丫鬟搖頭,“是奴婢親自去門口接過來的,無人瞧見。”
那就好。
從蘇念奴踏入侯府的這天起,丫鬟綠柳就被她以母親的名義送過去。
這三年,綠柳勤勤懇懇,對蘇念奴衷心不已,早就成了她的貼身婢女。
可誰又能想到,對她絕無二心的綠柳,會是自己的眼睛?
但凡那個賤人有任何風吹草動,自己都了然於心。
這會兒綠柳忽然送了個盒子出來,難道裏麵是蘇念奴的什麼罪證?
蘇楚玉麵上總算露出點笑,迫不及待讓她呈過來。
“快給我。”
丫鬟趕緊上前跪下,舉起雙手遞過去。
蘇楚玉愜意地背靠在床頭,接過盒子笑得一臉得意。
她抬起手撫摸著上麵的花紋,中邪似的喃喃自語。
“蘇念奴啊蘇念奴,就讓本小姐看看你有什麼把柄,你敢劃傷我的臉,我定把你抽筋扒皮!”
丫鬟聞言被嚇得冷汗直冒,趕緊將頭縮進脖子裏,生怕被殃及。
哢噠。
蘇楚玉心情大好打開盒子。
一片滿是血跡的舌頭撞入眼底,因為時間太長略微有些腐爛。
鼻腔湧進來一股惡臭,蘇楚玉笑容瞬間凝固,更是被嚇得尖叫連連。
“啊啊啊啊,舌頭,是舌頭!”
她飛快地甩動著雙手,將盒子掀翻在地。
哐當一聲,盒子裏綠柳常用的簪子掉了出來,旁邊靜靜躺著那片舌頭。
“啊!”
丫鬟也被嚇得尖叫,跪爬著躲到一邊。
蘇楚玉爬起身蹲坐在床角,目眥欲裂,驚懼地揮舞著雙手嗬斥。
“愣著幹什麼,你這個賤婢,還不趕緊扔出去,扔出去!”
見丫鬟屁滾尿流愣在原地隻知道大喊,她氣得抄起旁邊的枕頭砸過去。
“賤婢,快扔出去!”
小命要緊,丫鬟不敢再耽擱,身體抖得像篩糠,狠下心哆哆嗦嗦爬過去。
她撩起衣袖將那片舌頭重新放進盒子裏,腦海中浮現的全是綠柳各種各樣的死狀。
幹嘔不停,她撈起盒子逃命似的離開,獨獨留下那根晶瑩剔透的簪子。
蘇楚玉驚恐萬分,緊緊拽著床幔,直勾勾盯著簪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雙目赤紅,她嚇得麵色灰白,不管不顧爬下床,光腳這麼瘋瘋癲癲奪門而出。
迎麵撞見匆忙趕來的侯府主母秦婉,她尖叫一聲撲過去。
“娘,娘,是蘇念奴,那個賤人,她殺了綠柳,殺了綠柳!”
秦婉遠遠瞧見,來不及開口嗬斥,冷不丁聽見這句,大驚失色。
她快步上前,沒等追問,卻見蘇楚玉衝到跟前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玉兒,玉兒!”
秦婉心急如焚,手忙腳亂趕緊將女兒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