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她冰涼的小手，鳳行雪牽著她離開冷宮。
不消兩日，鳳行雪的保證書就被送了過來。
蘇念奴迫不及待接過去看下來，當真把她所顧慮的那些都事無巨細的寫了下來，落款處還蓋了他的印章和玉璽。
嘖，看來這廝，確實是打算要當皇帝了。
當晚，老皇帝突發暈厥，作為庶人的太子爺被召喚回了宮。
隻是他如今斷了條腿，成了個瘸子，杵著拐杖，哪兒還有曾經的風度翩翩？
穿得倒是周正，麵容卻略顯疲態，身後跟著兩個小廝，生活雖說沒有錦衣玉食，但也有吃有喝。
一行人全都圍在龍床跟前，外麵跪著一眾的妃嬪。
“父皇，父皇你還聽得見嗎？”
墨存覺一臉擔憂，紅了眼眶。
老皇帝是真的心疼他這個兒子，從小也都帶在身邊。
“父皇？”
“覺兒，你來了？”
老皇帝睜開眼，渾濁的眼珠動了動，目光巡視一圈，他沒看到鳳行雪。
“雪兒呢？雪兒呢？”
“……”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皇帝清醒的時候口口聲聲喊著不認這個兒子，卻又在糊塗的時候呼喚鳳行雪。
到底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心中有所愧疚想要留個全屍？
“覺兒，快去把雪兒叫來。”
守在旁邊的太子跟個蠢蛋似的環顧四周，壓根不明白老皇帝口中的雪兒是誰，畢竟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鳳行雪這個閹人，居然是他的大哥。
“皇弟，父皇口中的雪兒到底是何人？”
墨存覺沒有回答，而是吩咐旁邊的太監。
“快去叫千歲過來。”
“？？？”
太子一頭霧水，好端端的叫那個閹人來做什麼？伺候？
太監匆匆離去之後，一刻鍾後鳳行雪才姍姍來遲。
他大搖大擺，向來無法無天慣了，在座也沒人敢挑他的錯。
踱步上前，他來到老皇帝跟前行了個禮。
“見過皇上。”
老皇帝抬手撩開床幔，“雪兒，快，快到父皇跟前來。”
“！！！”
太子目瞪口呆，臉都綠了，他沒聽錯吧？
父皇叫這個閹人什麼？
他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愣神間，卻被過來的墨存覺帶走。
臨走前，他還看向鳳行雪。
“大哥，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讓父皇好好地去。”
什麼玩意兒？大哥？
鳳行雪目不斜視，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才上前關了養心殿的門。
咯吱一聲，頓時整個空曠的寢殿隻剩下他們父子倆。
鳳行雪緩緩上前，來到老皇帝身邊落座。
他剛坐下，老皇帝便伸手想要去摸他。
鳳行雪沉著臉沒躲開，隻是陰惻惻來了句。
“不想死無全屍就安分點。”
“……”
老皇帝立馬縮回了手。
他視線已經不清晰了，隻模糊看見鳳行雪的人影，隱隱約約和記憶中的人開始重合。
呼吸變得艱難，他大口大口喘氣，帶著喉嚨一股呼嚕嚕的聲音。
“是朕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