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思如此清朗的時刻,覺得再如這般思維清明下去,馬上能恢複人身,重回天庭當繼續當財神爺。
我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了下去,再躍上茶桌,一爪子打翻了桌上茶壺,濺了一地的水後,我爪子踩在水邊,前爪沾了沾水,在幹燥的地麵上寫字。
“汝……”
費了半天進才寫出個歪歪斜斜的字,我看著不大滿意,都準備抹了重寫,突然聽見床上那人呼吸猛得變重,那呼吸聲拉風箱似,讓我以為他突然身患惡疾,遂驚訝地轉頭看去。
他表情看起來竟有些可怕,我正待細細揣摩,見他變臉似的又春風拂麵起來,笑吟吟地衝爺道:“你識字,能聽懂我說話。”
你大爺的,不然你以為你抓的是一隻真的貓,到底是我想多了,還是這狡詐小人在裝模作樣?!
我一爪子抹掉字跡難看的稱謂,冷漠地塗寫了個“然”字。
他躬著身從床上艱難翻下來,蹲到了爺的身旁,單手握住爺濕漉漉的爪子,一臉笑眯眯:“那你可知你為何會變成如今模樣?”
我在他手掌裏亮出爪子,齜起牙齒——當然是因為你!爺個神仙當著好好的,好心前來施舍,竟被囚成一隻招財貓。
他絲毫不顧爺的齜牙咧嘴,仍舊笑意滿滿,蹲在地上兩手捏著爺兩胳膊,把我提到他眼前,一字一句怕我聽不懂似的道:“我叫阿倫。”他把我放到他的膝上,手指腹沾了沾地上的茶水,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了個“倫”字。
這人字寫得不錯,比爺用爪子寫得要好看不少,我喵了一聲,意表知道。
他左手手掌抓在爺的腹下,掌心不知道為何竟然微微濡濕,有些沾濕了我腹部的毛。
他寫完自己的名字,複又把爺從他膝蓋上抬了起來,漆黑的瞳仁死死的盯著爺的臉,眼內沒笑意,臉卻笑意滿滿:“那麼你我是否應該交換個名字,你可知……”他頓了頓,“自己姓甚名誰?”
“……”
爺問愣住,鄙人周財神,不久前剛成了個神仙,而後被阿倫豎子困成貓在凡間滯留月餘。
我眯了下眼睛,成為神仙之前的事,竟記不大清楚了?
——爺不會真的是一隻貓尋了機緣巧合之下得道成仙的吧?
我內心雖然因這個問題產生了巨大的疑問,表麵還是非常穩重地在阿倫手上掙紮了下來,貓爪沾水,開始寫自己的名字。
“周……”
爺慢騰騰地寫了個周字,後想接上“財神”二字不妥,不然這人該知道爺是財神爺了,指不定要我弄多少金子給他,我思索半晌,在後麵寫了個“爺”字。
阿倫蹲在地上 ,一言不發地看著爺寫字,嘴上還跟著念了出來。
“周……爺……”他頓了頓,笑了一聲,把爺從地上撈起來,拿腦袋在爺腦袋上蹭了蹭,“好的,爺,你想要什麼?”
我兩爪按在他臉上,阻止他的靠近——有沒有搞錯,應該是爺這個神仙問你這個凡人想要什麼!
他被爺按著臉,表情仍舊笑吟吟,好一會兒,垂下眼睛,嘴唇張合兩下,卻沒有再說出話來。
第3章
阿倫從屋頂舍身救本大爺後,體質欠佳的讓大夫診治完後又臥床躺了小半月,破宅裏不知誰送來個照料他的下人,每日鞍前馬後地伺候他。
爺在上次跟阿倫互通姓名後,又莫名困倦起來,大腦混沌不已,本想問他有什麼心願未了,要助他完成心願,待這件事了了,我再回天上當我的快樂神仙,奈何寫完兩字打了個哈欠,聊不下去,就趴在他肩頭睡了。
其後他屋內來了個鞍前馬後照料他的下人,爺也抽不出精神在二人麵前上演一處貓識人字、通人性的戲碼來,每日趴在我的勾滿金絲的床墊上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