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的序幕轟轟烈烈的拉開,饈饌齋裏一時間忙碌非凡,官府的人亦頻繁的出現在饈饌齋內,每個人都忙著準備著,餘一利更是大搖大擺的登堂入室。
整個饈饌齋內,唯一清閑的隻怕就隻有顏妍了,大賽的事由景夜和阿海辦著,齋內又有劉之安和董韻等人,她一下子變得無所事事起來,盡管這幾個月她一直過著無所事事的日子,可是,看著別人的忙碌,她還是忍不住心癢癢的想要去幫忙,但,無論她想插手哪兒,都被人不客氣的拒絕了,就連她想端個茶扶個凳子,亦被那些小夥計們趕回了房,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理由,那就是她大病初愈,又大賽在即,不宜操勞。
顏妍不由鬱悶,什麼狗屁的大賽,這也算得上什麼大賽?無非就是她開的玩笑,被人利用了然後放大了,經過皇家和官府一宣傳,便成了大賽,其實說到底,無非就一群無聊的人一起爭奪著無聊的榮譽,而她自己,似乎還是這場無聊遊戲的發起人,顏妍想著,不由啞然失笑,歸根結底,敢情她是最無聊的人呀。
顏研在荷花台前占了一個好位置,無聊的喝著桂花茶,吃著董韻親手為她做的糕點,看著大廳裏來來往往忙碌著搭臨時攤位的夥計們,聽著台上清伶咿咿呀呀唱著她聽不懂的戲,自從她基本康複後,便再沒見到逍遙子和天啞子的身影,問過景夜也問過董韻,隻聽說他們回了暗鷹堡,會在年前趕回來,可是眼見得就到灶王祭了,還沒看到他們的身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顏妍忽然間有些想念起他們來,至少有他們在,她可以和他們一起聊天,喝茶,看戲,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無聊,感覺做什麼事都是那般的無趣。
“唉,這都唱得什麼樣,這麼難聽,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嚇跑了客人。”顏妍看著台上的清伶們,雙手支著下巴,自言自語,她聽不懂她們在唱些什麼,可是總感覺她們每天唱得都是一樣的,也沒見呀出什麼不同的戲來,嗯,一會兒跟阿海說說,讓她們改改,免得影響了客人的興致。
“顏姑娘好興致呀。”顏妍正想著要怎麼改革這些清伶的戲曲,旁邊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不用回頭,她都能聽出是哪個討厭鬼在說話,在心裏咒罵了幾數遍,才勉強放下手回頭,果然是餘一利那個混蛋昏官。
“是餘大人啊,大人不是忙於籌辦大賽嗎,怎麼有空來這兒?”顏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剛剛還覺得有些清香醇甜的桂花茶此時卻已變得索然無味,她有些掃興地將杯子放回了桌上。
“我這不是為了大賽而來嘛,此次能得皇上重用,還得感謝顏姑娘出的好點子啊。”餘一利笑眯眯的,似乎對以前的事全然不記得,仿佛他沒打過顏妍的主意,而顏妍也沒有得罪過他似的,笑得親切,卻讓顏妍看得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哪有這本事?”顏妍縮了縮脖子,有些受不了他異常的客氣,他笑得太親切了,讓她直覺的認為,他又有什麼陰謀了?他現在這副表情還不如以前那副赤裸裸的小人嘴臉能讓她心安。
“哎,顏姑娘太謙虛,現如今,你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呢,這皇上可不隻一次向文尚書問起過你的狀況,這次設下女掌櫃大賽,不就是為了你著想嗎?”餘一利見顏妍也不請他入座,也不氣不惱,自己坐到了顏妍對麵,“今後,還請顏姑娘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才是。”
“大人,這玩笑可開大了,我從未見過皇上,皇上怎麼可能會知道我一弱女子呢,更別提我是什麼紅人了,大人這般說,我可擔待不起。”顏妍皺眉,心裏卻起了警覺,真是太詭異了,她什麼時候成了皇上麵前的紅人了,為什麼她自己不知道?難道這李世民曾微服出巡過,來饈饌齋吃過她做的菜?還是喝過她釀的酒?對了,酒顯然是喝過的,上次文尚書多事,好像真的進獻過酒給他,可這也不至於讓她一步登天成了紅人了吧。
“不會有錯的。”餘一利依然笑容滿麵,“家嶽可不至一次說起過皇上對饈饌齋掌櫃的讚賞,說那水果酒天下無雙,實是人間不可多得的佳釀,現如今,皇上幾次三番的想讓你進宮,難道還不能說明你在皇上心中已占了一些位置嗎?”
“大人,你若說我釀的水果酒得了皇上的青睞還說得過去,可是這紅人不紅人,位置不位置的,我可不敢擔待,我乃是有夫之婦,你這般說法,難道不怕汙了皇上的英明嗎?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我的罪可就大了,莫非,大人是有意的?”顏妍撇撇嘴,毫不客氣的擠兌著餘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