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程曦對行為稍微有點異常的人很包容，對他的言行舉止倒是沒怎麼在意，因為是老師介紹的，所以她笑著打招呼，“請多包涵。”
陸沉舟卻一直盯著她，額頭慢慢皺起，“你隻有一個酒窩？”
程曦微微一愣，隨口答道：“是的。”
“太醜了！”
這出乎意料的評價，讓程曦啞口無言，蔡毅也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學生要是聽到有人評價一個以美貌著稱的教授是醜女，估計要哭了，哈哈。”
她笑得這麼開心，程曦都有些惱火了，對陸沉舟說道，“對不起，我的醜讓你們惡心了，要不要我把那半張臉遮住？”
這話又惹得蔡依笑了起來，陸沉舟卻像是聽不出蔡毅語氣裏的笑意，麵無表情地低頭看了看手表，“走吧。”
蔡毅擦幹了臉上的笑淚，“你爺爺奶奶還沒來呢。”
“他們遲到了，我們需要等他們嗎？”陸沉舟冷漠的回答，語氣冷淡。
程曦這下有時間再看他了，陸沉舟果然麵無表情，俊臉冷漠如水。
她見蔡毅正眨著眼睛看著自己，微微挑眉，“走吧。”
“嗯？”
“和我們一起去拿食物。”
“哦。”程曦把老師扶了起來，有些疑惑的跟了上去。
陸沉舟的爺爺奶奶沒有來，餐桌上就隻有他們三個人，陸沉舟說話比較少，吃飯的時候主要是程曦和蔡毅在說話。
但就在服務員端上最後一盤水果拚盤時，他卻說：“把它拿走。”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程曦和蔡毅沉默著，對眼前的一切也很不解。
陸沉舟有些不耐煩的指著盤子，“你想幹什麼，把水果擺得這麼醜？”
服務員、蔡毅、程曦三人都看著那盤水果，說實話，這盤水果盤擺盤得很漂亮，很用心，盤中半顆蜜瓜雕刻成花朵的形狀，再在裏麵放上各種色彩鮮豔的水果，簡直就是一件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但程曦很快就發現，盤子裏有一顆歪斜的小聖女果，這大概就是陸沉舟不喜歡的原因。
果然，這個人的強迫症很嚴重。
蔡毅似乎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笑著朝服務員招手，“拿走吧。”又若無其事地轉向程曦，“繼續說剛才那個病人的事。”
程曦繼續解釋道：“她家人請了靈媒來驅鬼，說她一定是被附身了。在驅鬼過程中，女孩被嚇壞了，慌亂中誤殺了奶奶。我輪班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她堅信有人砍掉了她的頭，她是一具無頭屍體。”
陸沉舟聽完程曦的話，看了她一眼，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評價了她那唯一的酒窩之後，直視她。
程曦說的是她現在治療的一名病人，患有嚴重的科塔爾氏綜合症，也就是俗稱的行屍走肉綜合症。
蔡毅回答說：“這確實是典型的科塔爾氏綜合症，這種病在國內非常少見，你們打算怎麼治療呢？”
可還沒等程曦反應過來，蔡毅的手機就響了，程曦聽見她在電話裏說了幾句話，才對著眾人說道：“辦公室那邊有點急事，我先走了。”
程曦站起身，“我送你出去吧。”
醫生這個職業，總會有突發狀況，尤其是精神科，病人病情突然發作，一般人都應付不過來。程曦對蔡毅的突然離去並不在意，隻想著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蔡毅卻攔住她，“沒事，助理過來接我，現場人也夠多了，你就在這裏陪陸導好好吃頓飯吧。”說罷，她看向陸沉舟，“幫我照顧程曦，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