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麵無表情，程曦卻看到他脖子上雞皮疙瘩迅速爬上來。
程曦笑了，在衛生間的時候，她就看到自己身上好多處淤青，大腿上的淤青特別大，有那麼幾分鍾，她還真的以為自己和陸沉舟經曆了一夜狂野，但現在看到他的反應，她也算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鑒於他有潔癖，不允許任何人碰他，他怎麼會讓像她這樣的陌生人爬上他的床呢？
她不想揭穿他，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看得出他並不想跟自己做真正的醫患關係，需要這樣一層表象來掩蓋。程曦也勉強滿足他的要求，隻要自己不吃虧就行。
但報複總是必要的，就在陸沉舟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程曦轉身撿起地上的包，掏出錢包，頭也不抬的問：“我欠你多少錢？”
“什麼？”
程曦轉身笑了，半邊酒窩露出來，麵容出乎意料的漂亮，“昨晚謝謝你的‘恩惠’，我的意思是，包括打車費和住宿費，我該給你多少錢？”
陸沉舟這才明白過來，“你這是把我當成妓女了？”
“我沒這麼說。”當然，他怎麼想都是他的事。
程曦把昨天剛從錢包裏取出的現金全部拿出來放在桌上，一共兩千塊錢。“不夠的話，你給我打電話。”她低下頭，在桌上的留言板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喂！”男人在她身後叫了一聲，掀開被子，露出白皙修長的胸膛，隱隱還有腹肌露出來。
程曦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他腳邊的床單上。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冷漠嗎？”他用一種機械的語氣說道。甚至當他看著她時，他都像是在背誦劇本裏的台詞。“至少，我們隻是一夜情。”
程曦差點想笑，讓他知道，沒本事就別去泡妞，這樣反而顯得他很可笑。她歎了口氣，“陸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醫生。”
他停頓了一下。“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可以檢查我的身體來了解我經曆了什麼。”
這簡直是胡說八道，如果她隻是根據身體的感覺和傷勢情況來判斷，她幾乎無法做出這樣的分析。但她不想透露，她的判斷完全是依靠心理醫生的直覺。
陸沉舟卻像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有些不以為意地瞪著她。
程曦擔心他會貿然抓住她，真的把她強行帶到床上，好在，他並沒有再有異常動作。
出了房間，程曦長出了憋了許久的氣，淡淡的走出了酒店，出來之後，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偷偷的用頭撞牆。
她的酒量怎麼會這麼差啊！
而且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在她喝醉之後假裝一夜情， 這種俗套的、像是從低俗小說裏走出來的劇情，她接受不了！
經過了好一會兒的調整，她才終於平複了心情，從包裏拿出手機，手機裏有幾通未接電話，有父母的，有哥哥的，還有老師蔡毅的。
程曦給家人打了幾個電話，確認一切正常，這才給蔡毅打電話，蔡毅問：“你昨晚沒回家嗎？”
“沒有，有事沒回家，教授昨晚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你爸媽聯係不上你，就給我打電話了，對了，你覺得陸沉舟怎麼樣？”
她這是在做媒嗎？ 程曦簡直不敢相信蔡毅有時間做這種無聊的事，“感情疏離，陸先生是生理上感覺不到感情的吧？”
“嗯，診斷準確。”蔡毅笑著讚歎。
程曦一愣，“他真的得了這種病？”這個診斷是她瞎編的，最近她看了一些失憶症的病例，在和陸沉舟相處的過程中，發現陸沉舟身上似乎有失憶的症狀，就心血來潮，提出了一個荒唐的假設。
“是啊，不過他的情況有些特殊，具體怎麼做，等你跟他多接觸之後就知道了，現在就不告訴你，以免影響你的職業判斷。”
程曦沒說話，老師又說道：“他一家人到現在才知道這是病，主要是陸沉舟三十歲了還沒有對象，他爺爺奶奶找到我，希望我能為他們想出辦法。程曦，東萊是我實驗室的合作方和資助方，陸沉舟對我來說就像親生孩子一樣，我們太熟了，我跟他沒法正常地搞醫患關係，所以希望你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