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酒抿唇笑笑,並不意外,坐到了她們對麵。
“所以,你們怎麼認識的?”江辭秋又拿了一隻蝦剝起來。
“初小姐找到的我。”齊酒說了句,把這個問題不著痕跡地丟給了初寒。
“查江晚鶴的時候順帶查到了他,發現他在接觸江晚鶴計劃,順帶調查了下摸清他的態度之後找上的他。”
她說的簡單,但是齊酒笑著說:“不對哦,是還沒有摸清我的態度就找上我了。”
江辭秋想著也對,態度那麼容易摸清的話,江晚鶴費一番功夫估計也能摸清。
“初小姐找上我的時候可是抱著把我除去的心思,要不是我察覺出點她對於江小姐的傾向,試探了下,估計現在坐在你們對麵的就不是齊小公子,而是個窮困潦倒的乞丐了。”
他這番話說得玩味,不明態度。
初寒的眸子微閃,下頜收了點,淺抿茶水,唇瓣沾染點水色,又帶上點嫣紅。
饒是誰也不願自己的戀人看到自己溫柔皮囊下的凶狠和不擇手段吧。
即使是為了她。
這種能力就像是不辨敵我的利刃,能刺傷別人也能刺傷自己。
江辭秋能從齊酒的話裏解讀出初寒對她的愛意,同時也能清楚地知道初寒手段的厲害。
他們都在等著江辭秋說話,但她偏偏一言不發兀自剝蝦,仿若未聞齊酒方才的話語。
初寒鬆了口氣,齊酒也明了她對於戀人的態度。
下半場的餐吃得沉默又淡然。
木窗關不緊,依稀能聽到酒樓下熱鬧的鬧成一團的世俗味。
古樸的室內裝飾讓人莫名心靜下來。
他們說事的時候江辭秋就吃飽了,此刻她隻是找了剝蝦的事給自己做而已,等離開時,她的座位上就隻剩下一盤漂亮的蝦尾。
齊酒沒和她們一起出去,他留下來還要處理一點事。
身後有人上前喊他:“先生。”
齊酒把木窗支起來,從上往下看著她們離開的背景。
眼底夾雜著崇拜和思考。
他說:“厲害是厲害,就是太不穩定了。即使是這樣,她也一言不發地就接受了。真不知道該說是愛還是蠢。”
身後的人自覺他不是在和自己說話,也就沒有回答。
半晌,齊酒淡然歎著氣說:“祝願是因為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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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帶係上,江辭秋把車平穩地開了出去。
從剛才開始她就沒說話了,從酒樓出來之後臉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
初寒偏頭看了眼,她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很默然。
也不說生沒生氣,初寒觀察著她,想從她修長的脖頸間看出什麼異樣。
但是沒有臉紅也沒有讓她別看了,江辭秋就隻是很平靜地開著車。
半晌,車突然停在了一個人流量很少的樹蔭下。
月光被樹葉擋住,車身被樹影籠罩住。
江辭秋把車熄了火,解開了安全帶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遠處的路燈遙遙散著光,暖光隻照亮了江辭秋的下半張臉。
初寒隻能看清她緩慢抿起來的唇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