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旭陽和蘇婉容都沉下臉來。
隻一句話,就將他們心裏的得意全都壓了回去。
寧旭陽憤怒不已:“母親……”
顧青秋抬手將他的話堵回去:“別叫我母親,你的母親在你旁邊呢。”
寧旭陽一窒。
“我是真的覺得你們蠢……”顧青秋淡淡地道,“蘇婉容,你兒子做了寧遠侯又如何?他敢上折子替你請封寧遠侯太夫人?”
蘇婉容也不由緊緊咬著牙。
寧遠侯太夫人?
別說顧青秋還在,就是顧青秋不在了,她也絕無可能成為寧遠侯府的太夫人。
“你們說……若是我以寧遠侯太夫人的身份哭訴寧旭陽不孝,不配做這寧遠侯,會怎麼樣?”顧青秋輕飄飄地問。
寧旭陽和蘇婉容頓時麵色大變。
他們太過得意之下都忘了,一個“孝”字就足以將他們壓得死死的。
寧旭陽連忙將蘇婉容往外拽,還不忘了回頭衝著顧青秋討好地笑:“……母親,是兒子錯了,兒子再也不敢了,兒子這就將她送出府去……”
蘇婉容滿心不甘,到底沒能擰得過寧旭陽,被連拖帶拽的帶走了。
顧青秋嗤笑一聲。
畫冬一臉快意:“主子,您過去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讓他們如此囂張!”
顧青秋輕輕搖頭。
她不是性子太好了,隻是之前的這些年,她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了而已。
畫春則擰著眉:“主子,您真要再容他們?”
顧青秋忍不住笑:“畫春,我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
畫春和畫冬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青秋原本以為,她讓畫春遞了牌子入宮,怎麼也要明日才能得到回信兒,沒想到,才用了午膳,宮裏就來了人,請顧青秋即刻入宮。
顧青秋一時又是期待又是心酸。
燕離有多急切,他這些年就過得有多孤苦。
顧青秋也急著想要見到燕離,她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裳準備出門。
寧旭陽得了消息趕過來,急切地道:“母親,兒子得您多年教導,您真的要如此無情嗎?”
他以為顧青秋是要去宮裏告他的狀。
顧青秋一揚眉:“你也知道是我教導你多年,而不是我欠了你的?”
語畢,不再搭理寧旭陽,徑直往外走。
寧旭陽想攔,可宮裏來人已在門外,他不敢。
顧青秋上了馬車,一路朝著皇城而去。
寧遠侯府離著皇宮並不遠,可就是這短短一段路程上,卻叫顧青秋體會到了何謂歸心似箭。
是的,於她而言,有燕離在的地方,便是歸處。
像是過了許久。
“顧夫人,到了……”
外麵傳來宮裏來的宮人恭敬的聲音。
是顧夫人,而非太夫人。
一個稱呼,就讓顧青秋看出了燕離的小心思。
她忍不住笑起來。
然後,扶著畫春和畫冬的手下了馬車。
一抬頭,便見著燕離正站在宮門之內遠遠看著她。
好像……
站在宮門之內,而不是迎到宮門之外,已經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顧青秋頓時濕了眼眶。
她朝著燕離露出一個笑容。
抱歉。
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