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總不能持續那麼久吧?

晚上的時候她安排人守夜應對突發狀況,兩人一組,分別守半晚輪流來,是她說的就由她來先守,自然是和默哥一組。

李博嘟囔:“水有了,電要來了,我們就能吃上米,一切都要好起來了,偏這個時候遇上紅月,倒黴。”

這真是大家的心生,他們忍不住想是啊,為什麼是這個時候,要是沒有希望,美好的未來唾手可得,非要有了希望以後再掐斷,這種落差叫人難以接受。

當客廳裏的燈熄滅,一切陷入漆黑,黎瀟瀟隨之融進黑暗裏,甚至不能像以往那樣注視外麵月光下的夜景,什麼都看不見,聽覺倒是越發敏銳起來。

黎瀟瀟聽到屋裏人頻繁翻身聲,他們的呼吸聲,以及遠遠近近詭異的怪物叫聲,太多了,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嘶吼,大概是能激發出人類所有對未知的恐懼想象,也有變異獸發現他們,但在一番嚐試後無法突破鐵鏈放棄。

到後麵大家的呼吸聲都輕了,她知道他們其實沒有睡著,換成自己也會這樣,他們不知道紅月什麼時候結束,前路又在哪裏。

一切都是未知。

黎瀟瀟覺得有些累了,仰頭看著牆,她不想讓自己想這個,可黑暗總是會滋生出很多東西,這時她感到挨著的默哥動了,隨後她的小拇指被他的勾住,一點點握緊。

【瀟瀟】

他在她的掌心寫著字,其他人在睡覺不好說話,【一切結束後,我有樣東西給你看,累了就靠著我】

黎瀟瀟立刻想到上次他藏起來不給她看的東西,應該是那個吧,也不知道是什麼這麼堅硬,叫默哥手上多出許多細小的傷口,她怪心疼的,也很感動,但這種立falg的話怎麼回事,快咽回去!

她氣勢洶洶回寫兩個字,【不看不累】

順帶拍掉陳默的手,拍掉以後她又覺得有點後悔,不知道怎麼開口時,默哥再次握上次,這次他依舊勾著她的小拇指,黎瀟瀟勾起嘴角,靠在默哥的肩膀上。

黑暗裏他們勾著手指。

第三天早上起來,紅月依舊沒有消失,在聽到喇叭的霎那,所有人歎了口氣,第三天的情況和前兩天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是他們開始煩躁了,食物在減少,而怪物在增加。

第四天第五天,紅月依舊沒有消失,等來到第六天的時候,種種負麵情緒積累到頂,而且他們還麵臨一個困難,就是食物吃完了。

黎瀟瀟有想過殺雞殺兔子,但單單靠肉類不行,長期不吃主食會導致人體虛弱,不過應付短期的困難沒問題,隻不過現在大家精神上的問題,比食物更加大。

她掃過屋內的幾人,幾乎沒有人說話,不像前幾天大家還會下棋打球,現在完全沒有交流,李博胡子耷拉麵色陰沉,李叔僵硬得如一截枯木,晴姐擦著她的刀,就連關係最好的阿紅和白梅也一個躺在沙發上不動,另一個捧著顆白蘿卜轉來轉去。

茹茹機械性地拍球,呯,呯呯,無休無止。

就連黎瀟瀟都覺得這噪音敲擊在耳膜上,令人十分煩躁,一刻都無法忍受,更不要說其他人了,李博作為茹茹的爸爸第一個爆發,他刷地衝過來,抓起茹茹的球猛地砸向牆壁,彈回來狠狠撞倒椅子。

哐地重響伴隨著李博的怒吼:“拍拍拍,拍喪呢!我還沒死呢,給老子安靜點——”

茹茹一動也不敢動。

躺在沙發上白梅猛地坐起:“吵死了!罵孩子滾回去罵,在這裏嚷嚷什麼,就你嗓門大會叫啊?”

李博用力轉頭,眼睛一瞪:“我罵我小孩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