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墨和方振業極速駛到北京,走六環,上南雁路。一路呼嘯進入了昌平和門頭溝之間的山區,此一段路,山色青翠,峰回路轉,很是怡人,但此刻的張子墨卻無心關注過往的風景。待二人趕到雁翅鎮時,早已夜幕降臨。
離得老遠,他們就能隱隱綽綽的看到群山環抱之中的白瀑寺,這是一座紅牆黃瓦的千年古刹。待他們走上近前,張子墨靠在山門前的一顆古銀杏樹上點燃了一支香煙,他背靠的銀杏樹有上千年樹齡,一個人無法環抱住。此時的張子墨聽著悠悠鍾聲,聞著嫋嫋香煙,他在思慮,思慮以自己“怪物”的身份能否進入古寺,思慮著就算進去了,會不會因為控製不了自己的“獸性與魔性”而被佛光普照而死。
一直以來,在張子墨的意識裏,佛這個字都是虛無飄渺的,而寺院在他的心目中也是陌生而神秘的。從小到大,張子墨是沒有宗教信仰的。他接著滄桑的月光,疑惑地望著金城山下這座被香煙繚繞了近千的古寺,隻感覺寺廟被祥雲籠罩,清妖攝鬼,令他心潮起伏,畏懼、可怖。似乎這敲擊木魚的聲響,都是在洗涮他已厭棄的靈魂……
而此時的方振業也被眼前這山一般寧靜,水一般清幽的脫俗之氣所震撼。他從來沒有深思過自己為何天生一副“金剛掌印”,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和佛有什麼緣分。此時的他隻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那就是應該為自己父母犯下的罪孽進行懺悔。因為方振業身為“血醒屍”的母親,需要常年飲食鮮血續命,每逢月圓之日還有一次九竅大出血,之後便要殺更多的人,補充更多的新鮮血液。而且在方振業成年以後,為免除身為“醒血屍”的母親每月受九竅大出血的痛楚,他便常年獵熊取膽為母親做藥,枉增了很多殺戮。
張子墨緩緩吐出了嘴裏的最後一口煙霧後,用力地踩了踩煙頭,隨後他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翻牆躍進了“清淨世界”。為了不驚動寺內的僧人,張子墨與方振業繞過了天王正殿,正殿中供奉著全國僅有的兩尊千佛繞毗盧遮那佛之一。接著悄然穿過左右兩邊是鍾樓、鼓樓、和寫有楞嚴咒的百米長廊,直接來到寺院西側存有的這座磚塔。
隻見此塔建在2米高的須彌座上,須彌座上有三層磚雕仰蓮,蓮瓣相互交錯。塔的平麵呈六角形,目測高度有十數米,束腰塔座,上承塔身,塔身上部每麵雕如意頭四個,塔身上為三層疊澀密簷,簷間每麵磚雕如意三個。密簷上為覆體承托的十數層相輪,收攏為尖狀,輪頂為鐵球,球間穿出兩米許的鐵杆。塔身上原有一層白色塗料,由於年久已變為黃色,但仍不失格壯。
此時的方振業也對此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借著皎潔的月光,方振業看到塔身第一層南北兩麵都設有一個拱券式假門,拱券上雕有二龍戲珠的圖案,雕工頗拙勁,龕劵上二飛天跪坐,衣帶飛舞,飛天上有盛開的蓮花。東麵是圓正法師塔銘,塔銘記載了圓正法師生平及建寺情況,其餘各麵雕著方形的假窗,六個假窗上用磚雕刻出一座雙層身的經幢式塔。
看著看著,方振業的心中不由驚歎“此塔確實造型奇特,雕製精美!隻不過,單看這由金代高僧希辯撰文的塔銘‘圓正俗姓曹,中京乾州人。鹹雍三年生,十五具戍始習律,次聽花嚴大經有超群之解,眾推師為法主。天會十二年圓寂’也並無異處啊?”
“振業大哥你試試將手觸於塔身看看有無變化!”正在方振業犯迷糊的時候,張子墨說道。
“嚓嚓……”
待方振業剛把手放在塔身之上,便傳出了一陣剛陽渾厚,沉重而雄渾的聲音。原來是這塔身第一層南北兩麵所設有的拱券式假門,竟然詭異地打開了!並從靈塔之內泛出微暗的金光。此時的方張二人都極為震驚,他們不約而同地攀爬到須彌座上,一個站在南麵,一個站在北麵,都急不及待地欠著腳向塔內望去。隻見這塔內的光源是來自塔內散落的,像水晶般透明並閃爍發光的舍利子!而這散落的舍利之間確實有一顆圓形的、濃鬱紅色的碧璽寶石置於其中。
“原來這就是薩滿神石‘厄運碧璽’!”
張子墨話畢,便迅速地將這塊小小的碧璽石自靈塔中去了出來,他欣喜若狂地這塊看似普通的碧璽石握在手中。此時的他心想,現在距離艾雅複活已經不遠了……
“原來這就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的舍利子!”方振業瞪大了雙眼,好奇地拿起了一顆閃爍著金光的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