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哥。
“……”行吧。方龍嘎巴了兩下嘴，決定像龍一樣，能屈能伸。
捧著手機小心的出了屋，到隔音效果好點的會議室裏，方龍點了接聽。
“大哥，怎麼這麼晚發視頻，有事嗎？”
“你做賊呢？聲音這麼小？”天哥的胖臉再次出現，這次表情很凝重，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方龍說：“我這不是怕吵到你大侄兒嗎？”
“誰大侄兒？我……哦，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你家有孩子了。”天哥一拍額頭，很懊惱，“是大哥不對，沒吵醒吧？”
“沒有，沒事天哥，你說你的事兒。”方龍道。
這麼晚了打電話肯定是有事，而且看天哥這表情，事情還不小。
“哦哦，是這麼回事。小方，你這回可得幫哥一回，不然哥就讓那孫子給欺負死了。”
“怎麼呢？”
“這不我捧了個女主播嗎？有個小子捧了個小哥們。今天晚上PK，讓我們給打了。”天哥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叼了一顆煙，‘啪’的一聲打火機點著了，吸了一口，“那小子不服氣，到處是他讓了，我們才贏得，他是好男不跟女鬥。還話裏話外的捎帶我，說我不會欣賞，說我沒品位，最可氣的是，跑我看好那小姑娘那刷了點錢，開麥說人家搔首弄姿的低俗，把人小姑娘氣哭了。”
天哥又嘬了一口煙，“看直播就是個消遣，刷禮物就是個玩，你說那小子沒事罵人家小姑娘幹嘛，他是不是有病？我非得治治他不行。”
方龍：“……”
大哥是個好大哥，就是太憐香惜玉。
“那您想怎麼治他？”
天哥坐了起來，鄭重的道：“兄弟，你開直播來當主播，哥哥捧你，跟他碰一碰。不就是花錢嗎？誰怕誰呀！”
“……哥哥，我怕。”方龍哭笑不得。
當主播？
拿什麼當？
小時候，六一兒童節，二十多個小朋友都有節目，就他沒有。
大合唱都不帶他，就怕他跑調把人都帶跑。
是個樂器到他手裏都活不過三天。
鋼製的口琴都能裂開。
跳舞把人小女孩兒腳都踩腫了。
而且現在還這麼個噸位。
誰想看一坨五花肉隨著音樂舞動？
就這樣的文藝絕緣體，還能開直播？
“沒事，沒才藝你可以聊天啊，脫口秀嘛，你段子不是講的很好嘛！”天哥覺得這都不是事，“再不行，你表演做飯，吃飯，都行。”
“……大哥，咱再商量商……”方龍試圖掙紮。
“沒得商量，是不是兄弟？是不是這點忙都不肯幫？”天哥上了殺手鐧。
方龍：“……幫！我幫！”
“嗯，這還差不多。”天哥滿意了，煙叼嘴裏，給方龍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不要怕！有天哥在呢！”
“你研究研究怎麼開直播，完了後天下午兩點首秀，我喊上兄弟們一起給你加油！”
“放心，直播間肯定都是自己人，首秀要人氣有人氣，要牌麵有牌麵！”
“加油！你可以的！”
“勇敢龍龍！不怕困難！”
“……”方龍直到天哥掛斷，都沒找到打斷的縫隙。
天哥，靠賣成功學發的財吧？
你有這口齒，自己幹主播多好？
何必為難弱小可憐的小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