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的！這兒子算是讓秦老大養著了，你瞧他那皮膚白淨得像雞蛋白，這秦老大和他婆姨的本事還真不小，兩隻灰鴨子竟然能生出一隻白天鵝來。”六叔公也是話中有話。
李雲帆能感覺到老人的弦外之音。在李雲帆的印象中，秦老大的臉黑得像鍋底，花敏的水色也很糙。所謂“灰鴨子”指的可能就是這個。
那麼，六叔公是故意說給李雲帆聽的嗎？如果是這樣，那他一定知道什麼，這是有可能的，因為六叔公長年累月在渡口討生活，接觸的人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很多。鄉下人雖然文化不高，但眼睛裏麵卻是容不得沙子的。想到這裏，李雲帆掏出筆記本，寫下了下麵的話：找機會和六叔公談一談。
李雲帆和陸所長的運氣很好，秦得顯推著自行車剛準備出院門。
“陸所長，是那陣風把你吹到梅林村來了？”
“秦會計，你這是要出門嗎？”
“是啊！今天公社領導來檢查工作，我得去安排一下。你們找我有事嗎？”
“不錯，我們找你有點事情。”
“啥事？”
“咱們文俊大隊有文化的人不多，你看看這張紙條上麵的字。不過，對於紙條上麵的內容，你不能對任何人說。”
“這你們就放心吧！我不說出去就是啦。”
陸所長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小本本，打開了，從裏麵拿出一張紙，放在大桌上，屋子裏麵的光線很暗，再加上是個陰天，所以看的不很清楚，秦得顯點亮了罩子燈，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端詳起來。
“陸所長，這張紙條是咋回事情？”秦得顯抬起頭來望著陸所長。
“這張紙條，是昨天晚上，有人放在汽車座位上的。”
“放在汽車座位上的？汽車停在什麼地方？”
“昨天晚上，我們到板橋渡口去了一趟，汽車就停在小石橋跟前。”
“你們的汽車是從玉帶橋過來的吧！這話問得有些多餘，汽車隻能從那兒走。”
“秦會計，怎麼樣？紙條上的字，你有沒有印象？”李雲帆道。
“哦。我忘記介紹了，秦會計，這位是咱們縣公安局的的李局長，他負責二貴的案子。”
“早有耳聞——早有耳聞。紙條上的字，挺熟悉的。走，你們跟我走。”
看秦得顯很有把握的樣子，陸所長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到哪裏去？”
“到大隊部去。”
“秦會計，你是不是有目標了？”
“我啥也不說，到地方了，你們自己看。”秦得顯真逗，他還會玩故弄玄虛的把戲。
“你們的汽車從玉帶橋開過來，最後停在小石橋的跟前，這一路上，會有誰知道呢？”秦得顯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家已經來到了小石橋的跟前。
李雲帆環顧四周，從玉帶橋到小石橋，沿途沒有人家，要說有，隻有兩處：一處是大隊部，還有一處是小石橋西邊的前馬村和後馬村，前馬村和後馬村距離小石橋有一裏地，唯一靠近路邊的是大隊部。大隊部在晚上是不會有人的，秦得顯的葫蘆裏麵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呢？
七八分鍾以後，秦得顯帶著李雲帆和陸所長來到了大隊部，秦得顯掏出鑰匙打開大隊部的門鎖。
糧食加工廠的門還沒有開，勝利小店的門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