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迅速趕來的醫生立即給蔚涯檢查,她的腹部已硬如石頭,身體也開始抽搐,那個醫生表情嚴肅地看了一眼蔚涯,又看了一眼林樂知,吐出四個字:“馬上手術!”
蔚涯吃力地看了一眼林樂知,看到他陰沉冷冽的眸子,看到他已然發白的臉色,看到他緊抿的薄唇,忽然就感覺到幸福,還是有人在意她的嘛,有人牽掛,死的就不會孤獨了吧。
林樂知的臉冷凝的可怕,眼睛似乎已經變成冰窖,他冷冷地盯著那群忙碌的醫生和護士,他清晰的感覺著心髒的顫抖,蔚涯的命已經捏在了這群不相幹卻又少不了的人手中了。他抓住一個醫生,極輕極穩地說道:“救她!”
醫生被他身上冷冽的氣息震的一愣,又被他清冽的目光所懾,忙不迭地點頭,然後跑進了手術室。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煎熬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已經深了,手術室的門始終緊閉著。林樂知的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那兩扇門,盯著蔚涯的生命氣息,他早就說過那樣的暴吃胃肯定承受不了。如果他不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她有這個癖好半路折回,她真的會把自己撐死吧,她不是已經自殺過一次了麼……
三個多小時後醫生總算出來了,林樂知坐在那兒沒動,好像沒有看見這群人一樣。其中兩個醫生走到他跟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手術很順利!”
林樂知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吊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終於回歸原位不那麼狂亂不安了。兩個醫生疑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聽到這樣的消息不應該高興麼,這個人還真是冷得可怕。
蔚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睜開眼睛看到室友們都在,一個個都愁眉苦臉地看著她,這陣勢著實嚇了她一跳,環顧病房沒有看見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又不由有些失望。
金晨高興地拉起她的手:“蔚涯,你醒了,可把我們嚇壞了!”
其他室友也趕忙加入了關心的陣營,七嘴八舌地說著昨晚不該把她一個人丟在飯店的。蔚涯嘿嘿笑了幾下又被腹部傳來的疼痛弄的皺起了眉頭:“你們都別擔心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羅丹玉站在一旁時不時看一眼蔚涯,卻始終沒有吭聲。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護士過來說病人剛醒,需要多休息病房裏最好不要留太多人。蔚涯笑了笑讓金晨她們先回宿舍,她再睡一會兒。
等人都走了,羅丹玉還是站在那兒沒動,蔚涯也不管她,自顧自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羅丹玉的聲音有些嘶啞,“我沒想到你會……”
“會撐死自己麼?”蔚涯睜開眼睛看著她,嘴角噙出一絲苦笑,“我也沒想到我會這樣,你不也說我早晚得撐死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回去吧!”
羅丹玉呆了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下了逐客令,淡淡地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就走了。
蔚涯在醫院住了十來天就出院了,期間林樂知和劉遠來看過她幾次,室友們也分批來過幾次,羅丹玉卻是再也沒來過。蔚涯心知兩人心裏都有了芥蒂,友誼怕是真的難長久了吧,她心裏雖然難過,可臉上卻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無所謂的樣子。
金晨看著心疼,好幾次想說點什麼勸勸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心想著馬上就畢業離校了,就一切隨緣吧。
倒是經管係的那個球友劉瑤聽說蔚涯生病住院後特地從大東區跑到中區來看過蔚涯兩次,跟她說一些有趣的事情逗她哈哈大笑,當然蔚涯也相當配合,每次都能笑得前仰後合恨不能滿口的牙齒都露出來。
指導老師打電話叫蔚涯去拿論文的修改意見時她曾在路上碰到過一次林樂知,林樂知看到她後淡淡地點頭致意,就麵無表情地走了。蔚涯看著他孤傲的背影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卻也知道他不是她能靠近的港灣,就像羅丹玉說的,她對他真的知道的太少……
論文二稿再交給指導老師的時候,老師大致瀏覽了一遍還算滿意說可以定稿了,等他的通知參加答辯。
蔚涯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感覺,等參加完答辯就可以離校了吧。離別總是來得這樣快,可是對這所大學已經沒什麼好留戀了的,渴望的重逢沒有發生,意外的邂逅卻又這樣慘淡收場,呂蔚涯,你可真是失敗呢!
也不知道學生會文藝部的人是怎麼知道她會古箏的,突然打電話說想請她參加畢業晚會,還說即將畢業了,總要給大學生活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那人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堆話。蔚涯聽得腦袋暈乎,剛想問問他們是怎麼知道她會彈古箏的突然被金晨笑嘻嘻地捅了一指頭她就在自己還沒意識到說了什麼的時候對方就激動地說了聲“謝謝”生怕她反悔似的“啪”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