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涯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被他通過手機傳過來的冰冷冰凍了,她聽見自己機械的回答,“沒有。”
嗬——沒有找到麼?還是逃跑的借口?
“既然沒找到,你什麼時候回來?”
蔚涯的心緊緊地揪著:“樂知,我不回去了。”
林樂知一拳砸在牆上,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此時也隻有身體的痛感才能減輕一些心裏的疼痛吧,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聲色俱厲地咆哮道:“呂蔚涯,我的一顆心就是為了讓你捏扁肉圓了踐踏的嗎!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再次一聲不吭地就走掉!那些天的恩愛全都是假的麼?為什麼給了我希望又要這麼快地把失望也給我?”
聽著他一聲一聲得控訴,蔚涯的手緊緊抓著心的位置,那裏此刻正疼得無以複加。她要怎麼解釋才能說明白她離開不是因為還愛著張逸辰,她要怎麼說其實她真的已經愛上他……
我的……樂知啊,我找張逸辰,已然是因為愧疚,離開你,卻是因為愛。
聽著她的沉默,林樂知覺得自己的胸腔就要爆裂了,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當年母親死的時候他也很憤怒,可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挫敗,他黝黑的眸子泛著寒意,寒意裏夾雜著灰蒙蒙的狼狽:“呂蔚涯,那個不知生死的男人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是不是找不到他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人?抑或你找到了,也會不顧一切地回到他身邊?蔚涯你自己說說,我在你心裏算什麼?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可是現在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越是解釋越解釋不清楚,樂知,原諒我的自私冷漠吧,我就是一個被上帝詛咒永遠都不會得到幸福的人,所以不能再連累你了。
林樂知聽到手機裏“嘟”的一聲之後就是令人抓狂的靜默,那個混賬女人又掛了他的電話!他甩手就將手機扔了出去,呂蔚涯,你就是個混賬,十足的混賬!
劉遠和羅丹玉站在一旁,表情驚恐地看著他,他們三個從小算是一起長大了,何曾見過發這麼大火的他!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一般都是生人勿近的冰冷,頂多也是一聲冰冷至極的警告或者不動聲色的采取行動,像現在這樣絲毫不加控製的流露自己的情緒還是第一次。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慌張,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做錯了麼?
平靜下來的林樂知突然把那能冰凍人的視線轉到劉遠和羅丹玉身上,凝視了半晌之後才冷聲質問道:“安雪梅是怎麼知道我的私人手機號碼的?是誰告訴她的?”
終於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麼?
羅丹玉和劉遠再次對視了一眼,以林樂知的聰明睿智,這件事情也是瞞不了多久的。羅丹玉緊張的雙手絞在一起,最後一副豁出去得表情,承認道:“是我!是我告訴安雪梅的!”
劉遠見羅丹玉承認,上前一步把她護在身後,雙眼緊盯著林樂知:“是我,是我覺得那個呂蔚涯根本就不配站在你身邊,才這樣做的!”
林樂知冷笑一聲,眼中的冰冷猶如實質一般:“那你說誰配站在我身邊?安雪梅麼?”他伸手推開劉遠,一把抓住羅丹玉的胳膊,冷聲道,“為什麼要逼走蔚涯?你什麼時候跟安雪梅化幹戈為玉帛的,我記得你不是會輕易忘記傷害的人,從初中你就跟安雪梅鬥,現在倒是同一個鼻孔出氣了?蔚涯是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她的?你以為那次你請人吃飯在衛生間裏跟蔚涯說的話我都不知道麼?什麼用四年的友誼換取她離開我?羅丹玉,我的人生連家裏的老爺子都操縱不了,你又憑什麼來幹涉?是為了你在林氏集團的地位嗎?是因為知道安雪梅要跟我聯姻,所以你就巴結討好她麼……”
“夠了!林樂知,你憑什麼這麼說丹玉?”劉遠不服氣地站到林樂知和羅丹玉中間,對著林樂知不服氣地叫道。
“憑什麼?”林樂知怒極反笑,“劉遠,我說的是不是事實你心裏比我清楚,如果她不是我姑媽的女兒,你以為我會願意送她出國留學,願意想方設法把她安排進林氏集團的核心?如今你們又憑什麼來幹涉我的感情安排我的人生?”
羅丹玉麵如死灰地看著林樂知,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她竟然還自以為掩藏的很好,原來不過是別人眼中的跳梁小醜罷了!他有精神潔癖,他在心裏早已惡心死她了吧,他說的對,如果她不是他姑媽的女兒,別說送她出國留學讓她進林氏集團的核心,恐怕連多看她一眼都會嫌髒吧!可是她能怎麼辦,她在家裏處處被人看不起,在外麵還處處受安雪梅的排擠,除了報複她還能怎麼做?她沒有地位隻能自己找杆子往上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她隻是想讓自己活得有尊嚴一些,高高在上一些,這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