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這樣的!蔚涯麵色平靜地搖了搖頭,心裏卻疼的要滴出血來:“不是你想的這樣,我隻是不想一次次地帶給你失望。”
“可是怎麼辦?”林樂知看著她那張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的臉,“即便是失望,我還是忍不住地會想你!”
蔚涯那努力維持的平靜險些被撕裂,她急忙低下頭,害怕再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淚流滿麵。
林樂知再次地劇烈咳嗽起來,他忍受著胸腔的刺痛,突然覺得這疼痛給人一種快感,倘若不是這及時的咳嗽,他真不知道心會疼到何種地步。
蔚涯跑過去幫他順背,其實也起不到任何的緩解作用,可是手觸到他的背才發覺他的身體原來這麼燙,他原來病的這麼重。等他這一陣的咳嗽過去,她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坐到床上,又端起飯盒本打算再勸他喝點粥,誰知她剛端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奪過去一口氣喝完了又把飯盒遞給她。
她有些無措地看著那已經空了的飯盒,愣愣的伸手去接,他卻在她伸手的那一刻不耐煩地自己把飯盒擱到桌子上。蔚涯僵硬地伸著手,又機械地看了他一眼,悻悻地收回手,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倘若我陪你找他呢?”
蔚涯錯愕地看著他,好像不理解他在說什麼?
林樂知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倘若我陪你一起找張逸辰,你願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蔚涯呆住,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這大抵是他的底線了吧!她急忙轉開視線小聲囁嚅著說:“你先好好休息,把病養好再說,你燒得厲害,我去叫醫生。”
林樂知剛才就看到了她眼中的猶疑,看著她略顯慌張地走出病房也不再阻攔,也許他們都需要一個緩衝期。
他住院期間,一日三餐都是蔚涯做了送過去的,她除了送飯也不在醫院長待,她在的時候劉遠一般不在,劉遠來也當她不存在自顧自和林樂知談論片場的事情。蔚涯知道自己理虧,也不介意,他們談論的時候她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心裏還僥幸得感歎,幸好林樂知住的是高級病房,不然她連隱形人都不好當。
林樂知出院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當蔚涯抱著飯盒去送晚餐的時候在病房裏沒有看到他,拉住收拾病房的護士問了才知道他已經出院離開了。
她抱著飯盒愣愣地站了好久,才想起打電話,手機已經關機了,她想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吧,嘴角不由浮現一絲苦笑,原來不辭而別是這樣的感受……
她從醫院出來沒有像往常一樣選擇坐車,一路走回家,這次是真的回家了。
梁曉絡正在臥室看文件,聽到開門的聲音不由一頓,鍾點工不是已經走了麼?她從臥室出來就看到提著飯盒在玄關換鞋的蔚涯,身體猛地一僵,扭身想回臥室,卻被蔚涯叫住。
“媽,我餓了!”
梁曉絡捏著文件的手緊了又緊,這隻是尋常家庭裏的孩子一句尋常的話,而她卻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家大多時候都不像個家吧,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蔚涯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她輕輕嗯了一聲就走進臥室,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沒有什麼文件了,蔚涯還站在老地方沒有動,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說:“你隨便幹什麼,我做好飯叫你。”
蔚涯一瞬間熱淚盈眶,她抱著飯盒倚著牆壁,看著媽媽頭也不回地走向廚房,喉嚨酸澀的要命,卻也拚命地忍著。
媽媽,媽媽……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叫著,有媽媽的感覺真好。
那頓飯很豐富,不過兩個人而已,梁曉絡卻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隻是兩人之間還是很尷尬,飯桌上也沒什麼話。飯後,梁曉絡淡淡瞥了一眼蔚涯,聲音輕淡地說道:“搬回來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