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不接,禮物不收,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似的。
他隻好腆著臉親自上門。
細雨濛濛的午後,校園裏路麵微濕,草葉上透著洗滌後的綠意。鍾黎隔著老遠抱著書從遠處走來,穿梭在林蔭間,衣裙上不經意已被沾濕。
容淩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打招呼,而是靠在車門上靜靜望著她。
她穿得比較休閑,上身白色雪紡荷葉邊襯衣,領口係著蝴蝶結絲帶,一截不堪盈握的纖腰收在淺駝色的包臀裙裏,行走間嫋嫋婷婷,步履優雅。
和他剛認識她那會兒相比,她確實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了,哪怕是鼻尖那一顆小痣都性感嬌媚得引人側目。
就這麼短短幾步路,他已經看到了兩個男生假借著問路跟她搭訕了。
可太招人了。
他真想把她關起來,就綁在身邊,不讓任何人看到。
這種惡欲在心底一旦滋生,就如瘋漲的藤蔓般不斷躥升,風吹過,不免激起後背冷汗。
他深吸口氣,壓住心底那些怪異的想法,走過去:“生完氣了嗎?”
鍾黎臉上原本還掛著笑容,一看到他,立馬掛了。
她有些警惕地望著他,更緊地抱住了懷裏的書。
容淩心裏發笑,溫聲道:“就算生氣,也該生完了吧?”
“你每次發完火又來求和,幹嘛不平時收斂著一點兒脾氣?”鍾黎道。
容淩一怔,沒想到她會這樣問。
他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剛認識那會兒,他情緒很穩定,或者說……他不會為了旁人的事情而生氣,又或者說,他這樣淡漠的人,眼裏從來容不下其他人太多。
那會兒他也沒想過會跟她長久,一次又一次為她破例。
他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情緒。
漸漸的,那些壓抑的情愫逐漸報複,性格中惡劣的一麵也逐漸展現出來。
本質上還是太在乎了,其實不應該如此的。
難看又難堪。
見他沉默,鍾黎似乎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不太委婉的問題,也沉默下來。
後來他們心照不宣地掠過了這個話題,他陪她逛街,買了一堆東西再親自送她回了宿舍。
短短幾個小時裏,其實他們已經差不多快和好了。
路上她頻頻回頭看他,眼巴巴的,似乎是在等他主動開口挽留她。
這種事情,她當然不好意思開口。
可他當時心裏有事,隻清淺地對她笑了笑,到了門口,按住她纖細的肩膀好一會兒,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鍾黎閉上眼睛,溫柔纖馨的氣息縈繞在他鼻息間,還有指腹接觸皮膚時的溫熱,都昭示著她是這樣鮮活而真實。
他一顆心忽然猛然地跳動起來,扣住她的後腦再次吻了上去。
胸腔裏好似有什麼在燃燒,也要急於發泄什麼出來。
鍾黎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下意識推拒他,可很快手裏的力道就鬆了,軟軟地靠在他懷裏任由他索取,小手也無意識地攀著他的肩膀回應。
宿舍門被他們大力的動作震出了聲響。
裏麵傳來她舍友的咒罵聲,繼而是下樓梯的腳步聲。
兩人對視一眼,那一瞬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也就那麼短短一瞬,他們不約而同握住對方的手竄入了一旁的樓梯。
要是這樣被一個學生抓包,也太丟人了,那將是他載入史冊的恥辱經曆。
到底是心虛的,他們緊貼著躲在樓梯下方的陰暗處,聽著她舍友罵罵咧咧又趿拉著拖鞋回了房間,“砰”一聲甩上房門,不免鬆一口氣。
目光對上,兩人都笑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