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花長鬆老淚縱橫 鐮刀上一個豁口(1 / 2)

細想一下,這應該是郭根生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如果花三妹是不甚掛入大塘深處的話,她的鐮刀和布鞋應該在溺水現場的附近才對。

“郭根生,你把花三妹的布鞋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扔進了泗水橋下。”

泗水河的河水是流動的,郭根生將花三妹的布鞋扔到泗水橋下,布鞋自然會被流動的水帶走。郭根生把什麼都想到了。

郭根生走到泗水橋的時候,聽到了花三妹的母親呼喚女兒的聲音。

“當天晚上,你到郭菊仙家去了嗎?”

“我沒有去,我直接去了大隊部。”

郭根生已經沒有必要再到郭菊仙家去了,因為他的獸欲已經在蘆葦蕩發泄完了。當然,郭根生的獸欲發泄的比較匆忙,但以他當時的心情,確實不適宜再到郭菊仙家去了。

當郭根生快走到大隊部的時候,蘆葦蕩裏麵傳來了非常清晰的呼喊聲,那應該是花三妹的父母呼喚女兒的聲音,不一會,蘆葦蕩裏麵出現了亮光。

郭根生在小賣部賣了一包香煙,然後回到了大塘,郭根生像煞有介事地參加了打撈花三妹的工作。郭根生之所以要到小賣部買香煙,目的是和大隊小賣部的劉兆輝照一個麵,這樣,他就有了不在案發現場的證人。郭根生做事一向思慮周全。而劉兆輝並不知道郭書記是什麼時候到大隊部的,當時,劉兆輝正和另外三個人在小賣部裏麵打麻將,和郭書記一起趕到花家大塘的還有劉兆輝和另外三個打麻將的人。

十一月二十一日的上午,同誌們押著郭根生來到花家大塘,田所長的兩個手下也來了,田所長還找了三個摸魚的人,三個摸魚人帶著皮衣趕到花家大塘。徐集是一個漁鄉,這裏有很多人以打漁摸魚為生,隻要是打漁摸魚的人,家家都有一件皮衣——是那種上下一體的皮衣,天寒地凍的時候,人下水必須穿這種皮衣。

粱和尚和花長鬆也來了。

郭隊長喊來了兩條船,這兩條船就是粱和尚和花長鬆家的漁船。

在鄭峰一行押著郭根生趕到花家大塘前半個小時,譚科長和向陽已經趕到花家村。

大家也許會問,鄭峰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呢?

鄭峰要撈被郭根生扔到大塘裏麵去的鐮刀。花三妹的布鞋已經沒有辦法找到了,現在隻剩下一把鐮刀,鐮刀雖然不是殺人凶器,但它是郭根生殺害花三妹重要佐證。一起凶殺案的塵埃落定,除了凶手的口供和他人的旁證之外,最最重要的是物證。

郭根生本來是想無聲無息地離開淡出花家村人的視線的,鄭峰也想成全他最後的願望——郭根生的想法不算過分,同誌們也應該考慮一下郭家人——特別是郭劉氏和郭筱竹的感受,但由於案子的需要,有時候,就顧及不了那麼多了,鄭峰之所以讓譚科長和向陽先到花家村去找郭隊長,就是要把影響減少到最低限度,稍不注意,這種事情傳揚起來是很快的。

好在花家大塘掩映在一片茂密的蘆葦蕩之中,而且遠離村莊。鄭峰一行趕到柳樹叢的時候,在柳樹叢旁等候大家的隻有三個人,一個是郭隊長,另外三個人分別是花長鬆、粱和尚。

碼頭上停著兩條船。

唯一無法回避的是走段高山渡口的人,奇怪的是,本來,有幾個人是和鄭峰一行同乘一條船的,但當這幾個鄉親看到帶著手銬的郭根生以後,就都站在一邊不想和同誌們一起上船。

郭根生則耷拉著腦袋,羊皮大氅的領子擋住了一部分臉,同誌們押著郭根生,上船、下船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渡船抵達河對岸的時候,有兩個人本來是站在碼頭的石階上的,很自覺地閃到旁邊去了。這兩個人就是徐長水和他的老婆葛秀英。

郭根生從兩個人麵前走過去的時候,麵如土灰,郭根生應該是看見了徐長水夫妻倆,徐長水木然地望著郭根生的臉;葛秀英側身向北,眼睛望著別處。

根據郭根生手指的方位,鐮刀的位置應該在碼頭的東南方向六十十米到八十米之間的水域,郭根生不敢肯定,範圍可能還要大一些,因為案發當時,天已經黑了,再加上非常緊張和蘆葦的遮擋,所以他並沒有特別留意鐮刀落水的位置,隻看到了大概方位。

郭根生所指劃的水域沒有一點水草。那裏的水相對要淺一些,但再淺也有五六米深,這是粱和尚說的,他的漁船每天要從花家大塘走幾個來回,他對花家大塘了如指掌。花家大塘最深處在距離河岸兩百米左右的地方,那裏的深度,連花家村最長的竹竿都打不到底,而花家村最長的竹竿有十米左右。

三個摸魚的人穿好皮衣,互相幫襯著係好袖口和領口,袖口和領口都是用皮筋係起來的——這樣可以防止水進入皮衣之內,之所以將領口勒緊係好,是因為摸魚的人要潛入幾米深的水下前去尋找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