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長,您快說,啥事?”
“你回縣公安局一趟,把公章拿來,布告上要有章,照理還應該有地區公安局的章,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用你們縣公安局的印章吧!”
“我現在就去。”
“吃了早飯再走不遲。”
“吃飯是小事情,我自己在路上解決。”童子強打開房門,衝下樓去。
“鄭峰衝出門外:大聲道,路上小心,下雪了。”
”放心吧!我一個半小時以後趕回來,說不定還能趕上吃早飯呢?”童子強微笑著走了。
那個年代,收入低,條件差,工作苦,但很少有人討價還價,現如今,都快奔小康了,可人工作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反而沒有了,做什麼都要講條件……都要和錢掛起鉤來……甚至幹一些隻拿錢不幹活的事情,這真是咄咄怪事。
縣城距離麻垛公社隻有八九裏地,汽車一去一回,頂多四五十分鍾,從沙河鎮到麻垛公社這段山路,來回得四五十分鍾。
大家洗臉刷牙,一切妥當之後,時間是六點多鍾,王主任安排的吃飯時間是七點,一樓有一個食堂。
無所事事,鄭峰和李雲帆在走廊上站了一會。
雪既沒有大,也沒有小,它不急不躁,顯得非常有耐心。
蔡俊生的渡船早就開始工作了,雪花遮擋住了一部分視線,隻能看到渡船在河麵上移動的樣子。耳朵偶爾能聽見渡船上的說話聲和嬉笑聲。
雪花飄飛下的沙河渡口和河對岸的山林,看上去很美……一種朦朧的美,就像一幅著色太淺的水墨畫。
六點四十左右,有兩個人推著自行車走進沙河旅社的大門,他們將自行車停在大門內側,然後“蹬……蹬……蹬……”地上樓來了。這兩個人就是張雲鵬的兩個部下,一個人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叫陳敏,另外一個叫邊計劃,兩個人都是年輕的後生。
兩個人的鼻子凍的通紅。
鄭峰將她們領進房間,李雲帆倒了兩杯熱水遞到他們的手上。鄭峰看的真真切切,兩個人的手都凍僵了。
“你們吃過早飯了嗎?”
“我們都吃過了。”陳敏顯得很拘謹。大家都知道,在基層工作的民警,是沒有機會和地區公安局的第一把手在一起共事的。
“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再吃一點,你們吃的那些飯,能量早就消耗殆盡了。”
這邊正說著,一個服務員走進房間:“鄭局長,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王主任讓我來請你們。”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說話的聲音很柔和。
“請你跟王主任講,以後,我們自己下去,不用來喊我們。”
“知道了。”服務員躡手躡腳地下樓去了。
早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張雲鵬風風火火地走進了食堂,他帶著一身的雪花,雪好像比先前大了許多。
張雲鵬的懷裏麵夾著一個黑色包。
他將包放在桌子上:“鄭局長,我讓沙校長印了一百張,應該夠了吧!”
“夠了……夠了,主要是沙河鎮,足夠了。快坐下吃飯。”
張雲鵬又從包裏麵拿出一個玻璃瓶,玻璃瓶裏麵是漿糊:“還是沙校長想的周到,他給了一瓶漿糊,外加一把排筆。”張雲鵬最後從包裏麵掏出的東西是一支兩公分寬的排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