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您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嗎?”
“被打成右派以後,我才知道,他也想當副主編,在報社領導班子決定人選之前,他還做了一些小動作。沒有想到最後宣布的人卻是我。他曾經在喝醉酒的時候,流露出對我的不滿,說我想當副主編,事先竟然守口如瓶,滴水不漏。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件事情,領導看上我是因為我的工作能力。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被打成右派門下放到這裏來嗎?”
“汪先生,難道和此人有關係?”
“不錯,一次政治學習的時候,我隻說了一句‘大家靜坐一會,耐心等待’,他向工宣隊的領導彙報說我要在毛主席的畫像前靜坐示威。”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所有的厄運原來是我最好的朋友一手導演的。你們知道我被打成右派之後,報社的副主編是誰嗎?”
“是這個在背後捅刀子的人。”譚科長道。
“不錯。現在你們總該明白我剛才說的話了吧!有時候,我們在無意之中得罪的人,有可能是我們一輩子的宿敵。”
聽了汪靜清的故事以後,大家對他的敬意又增加了幾分。
“如果我不被打成右派,不被下放,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誰在背後捅刀子。”
汪靜清借助於自己的故事向鄭峰和同誌們提供了一個新的刑偵思路。現在,同誌們除了繼續追蹤調查閻巧巧和劉茂生之外,還要尋找那些有可能隱藏在暗處,和高家見過家有新仇舊恨的人。
汪靜清是一個十分健談的人,他的話匣子好像才剛剛打開。
汪玉潔的花生炒好了,她將花生盛在一個竹扁裏麵,站在院子裏麵涼了一會,然後走進堂屋。滿屋子頓時飄滿了花生的香味。
汪靜清招呼大家圍桌而坐,大家一邊吃花生,一邊聽汪靜清說話。
汪玉潔一邊招呼大家吃花生,一邊給大家添水,她在給父親添水的時候教訓起父親來:“爸爸,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鄭局長他們是專門辦案子的,你在他們麵前說案子,不是班門弄斧嗎?”
汪靜清並不生氣,他笑著道:“女兒批評的對啊!這毛病跟了我大半輩子,改不了了,好為人師,自以為是,這大概就是知識分子的通病吧!”
鄭峰並不讚同汪玉潔的說法:“在我看來,汪先生說得非常有道理,我們初來乍到,今天能和汪先生在一起談案子,我們受益匪淺。這不但不是什麼毛病,恰恰相反,這是汪先生身上的優點。”
汪玉潔不再反對父親信口開河,但她還是加了一點提醒:“爸爸,你說什麼,女兒不反對,但不要影響鄭局長他們辦案子。”
“這我明白,爸爸雖然是個話嘮,但什麼時候胡說八道了。”
“鄭局長,不瞞你們說,自從高建國家發生第二次大火之後,我爸爸經常念叨這件事情。那高家確實可憐,所以,我也希望你們把這個案子查一個水落石出。”
“女兒,你這句話,我愛聽,如果不把高家的案子查清楚,高劉村人的心氣永遠都不會順。”
在高劉村,頭腦清醒的人還是有的。
“鄭局長,我是腳脖子上綁鈴鐺……走到哪,想到哪,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們千萬不要當真啊!”
“汪先生,聽了您的話,我們茅塞頓開,受益匪淺。”鄭峰道。
“是啊!汪先生,我們剛到高劉村,兩眼一抹黑,我們很想知道火災案發生的背景,所以,我們對您說的話非常感興趣,你務必把您知道的,或者想到的跟我們說說。”李雲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