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財家的院牆上長著一些草……時值春末夏初,牆頭上的草長得既旺盛,又茂密,三個人對院牆上的草進行了逐段檢查,都沒有找到有人攀爬過的痕跡……大家都知道,隻要有人攀爬院牆,那些草就成倒伏狀,院牆上的土經過摩擦和人的重力的作用,是會留下一些痕跡的;院牆下,也沒有發現任何腳印。
“你們兩家的關係怎麼樣呢?”
“不算好,也不算孬。有時候我喊他喝幾杯酒,有時候,他喊我喝幾杯酒,昨天晚上,謝家財在我家喝的酒。”
“昨天晚上,謝家家財的情緒怎麼樣?”
“情緒好著呢?”謝永國的老婆道,“本來說好了兩個人喝半瓶酒,喝到後來,兩個人把一瓶就全喝光了。”
“和平時沒啥兩樣,喝完酒以後,我把他送回家去了。”謝永國道。
“喝完酒是什麼時候?”
“我隻能說一個大概的時間,也就八點鍾左右吧?”
“在喝酒的過程中,謝家財都跟你說了什麼?”
“說什麼?無非是他這幾天運了幾趟磚瓦,在拿家喝的酒,喝了什麼酒,再就是他在外麵聽到的葷段子。”
“葷段子?”
“就是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
“謝家財經常跟你說這些黃段子嗎?”
“嗨,鄉下男人,隻要湊在一塊,如果再喝點酒,都會扯一些男女之事,這和作風端不端正可沒啥關係啊!”
“謝家財為人怎麼樣?我指的是男女方麵?”
“家財可是一個正派人啊!我們這些人,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說和做是兩碼事,悶頭驢子偷麩子,整天憋在肚子裏麵的人,那才難說呢?周風英是標準的美人胚子,謝家財守著這樣的老婆過日子,睡著了都會笑醒的,他不會在外麵拈花惹草的。”
“謝家財的老婆周鳳英為人又這麼樣呢?”
“人常說,漂亮女人是非多,但我可以說,周風英和別的漂亮女人不一樣,她整天忙著給人家做衣服,你什麼時候到她家去找她,她都在家裏,這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哪來的是非呢?”
“謝家在村子裏麵有沒有跟什麼人積過怨呢?”
“沒有,謝家財兩口子為人厚道,從不得罪人,遇事總是謙讓,與人相處,從不讓別人吃虧,這樣的人,誰會跟他們積怨呢?”
在另外幾份談話記錄中,謝永國的說法得到了進一步的印證。謝家財夫妻倆在村子裏麵人緣非常好,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
這大概就是案子無法向前推進的重要原因。三個人的調查就是在這裏僵住的,我們都知道,即使是一團亂麻,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就一定能找到一根線頭,可是劉長鬆等人在謝莊查了二十幾天,一點頭緒都沒有,藤子倒是摸了不少根,但一個小瓜扭子都沒有摸到。
兩天後,招娣在醫生的精心治療和照顧下,身體和精神都得到了很好的恢複,劉長鬆、解平和段安平本來寄希望於招娣。
當招娣提供的情況使三個人更加失望。
我們把劉長鬆和招娣的對話提到前麵來看看:
“六月三十號的夜裏,你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我隻看到了手電筒的光。”
“手電筒的光?”
“有幾個手電筒?”
“好像是一個。手電筒的光眨一下就沒有了。”
凶手可能是怕招娣看到自己的臉和模樣。打開手電筒大概是確定招娣所在的位置。